但心里的恨躥上來,再也按不下去。她看看彭坤,鮮衣怒馬,每天精致漂亮的像個畫中人,他們一家人都是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安逸和優越,良心絲毫不痛就罷了,他們萬不該高高在上地俯視她!剛剛彭坤那句‘你和孟雨竹吳悠那么單純的女孩子們在一起就不心虛嗎?’生生刺痛了她,是誰導致她不能做個正常女孩?
她的拳頭不覺攥緊,鬼使神差地,她冷笑了。
“我說這么多,不是想換取同情,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想活得單純干凈,但我沒辦法。”
“我對同學撒謊,因為我想她們和我做朋友,不然我在這個城市就真的與孤女無異;我對老師撒謊,因為我想順利考警校,不然我父母六進宮的案底會連累我報考時被政審。”
“我撒謊,但我是有下限的。我從來沒有用謊言去騙人錢財。”她拿出口袋里那張病檢報告,“用絕癥去招搖撞騙,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彭坤這陣子被她慘痛的童年經歷震得心房發緊,忽然聽她這么說,驀地一愣。
“那這個東西哪來的?”
衣小湖苦笑:“哪來的?就必須是偽造的嗎?白粉鬼的孩子就連得病都沒資格嗎?”
彭坤的臉瞬間白了,“別胡說。”
衣小湖:“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最希望撒謊的,但偏就不能夠,從小饑叁頓飽一頓,不病才怪啊!”
彭坤有點懵,揪心又疑心,他一把扯過那個病檢報告,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每一個字對他的沖擊力都無比巨大,以至于呼吸都要滯住了。
衣小湖不讓他繼續看下去了,她拿走病檢報告收起來,說:“老天爺替你報復我了,你應該很快心了,你走吧,你講好會給我叁天時間的。”
漫說叁天,就是叁年叁十年恐怕也寧靖了,他不會再報復她了,陰差陽錯的,她居然被一張假病檢報告救了。
可是彭坤道:“得了這種病,時日無多,還有必要考慮大學政審的問題?”
看來想騙他是真不容易。
但衣小湖既然開始撒謊,就有慣性邏輯在加持。
她說:“生命不止,奮斗不息,只要活著就要按活著打算,讓我干坐著等死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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