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了工資,方旖旎休息日去商場掃蕩。從門店出來時(shí)看見了陳伯宗,現(xiàn)在的偶遇她已經(jīng)波瀾不驚。陳伯宗牽著他兒子從那個(gè)據(jù)說有豪車接送服務(wù)的理發(fā)店出來。一大一小英俊非凡,當(dāng)時(shí)在茶樓匆匆一瞥光顧著驚訝,這回細(xì)瞧,可愛瘋了。短羊皮外套,軟軟白白的翻領(lǐng)衫,灰麻色的吊帶短褲,小腿襪小皮鞋,圓溜溜的眼睛,故作大人樣地一本正經(jīng)站在陳伯宗腳邊。
方旖旎不自覺跟了兩步,人類幼崽的魔力。
他們往直梯間走,方旖旎不知道他們?nèi)讟牵痛酥共健偼鎏葑撸惒诎l(fā)來消息:上來吧,珍寶樓,欠你一頓飯。
方旖旎躊躇片刻過去了,被服務(wù)員引到陳伯宗的桌位,她打招呼,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往邊上的沙發(fā)一放,視線沒從小奶娃身上移開過。
陳伯宗跟維仁說:“叫阿姨。”
“阿姨。”軟軟糯糯,聽得她心都化了。
“我可以抱抱他嗎?”
“你問他,他叫周維仁。”
方旖旎身子傾向周維仁,跟他的大眼睛對視,放軟聲音道:“維仁,阿姨可以抱抱你嗎?”
周維仁注視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把手臂伸出來了。方旖旎站起來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出來,直呼好小好軟好香。
陳伯宗掃一眼維仁,見他自在便沒阻止。
方旖旎把周維仁抱在腿上坐下,臉頰亂蹭他軟乎乎的臉蛋,發(fā)出自己都惡心的聲音:“維仁,你幾歲啦?”
“叁歲。”咬字不清,讓人聽著都跟著大舌頭的萌。
方旖旎貼貼,維仁眼珠兒一轉(zhuǎn),看了爸爸一眼,突然親了她一下。方旖旎頓時(shí)心花怒放,連帶著看陳伯宗也覺得平易近人親切很多。
服務(wù)員開始上菜,方旖旎把他放回兒童座椅,維仁乖乖被喂飯。
方旖旎吃了會兒道:“維仁不像你誒。”
“嗯。”語態(tài)隨意,似乎不在意這些親子之間“像不像”的尖銳話題。
其實(shí)很像,她在僥幸什么?方旖旎悶聲晃了晃酒杯。
陳伯宗讓周維仁自己抓著厚蛋燒啃,坐正身子問她:“對我很好奇?”
方旖旎凝視他,眼里情難自禁地暗流涌動:“是啊,很早就好奇了。”
陳伯宗沒有說話,懶懶垂下眼慢條斯理地凈手。好像她只是道配菜——配菜只有被點(diǎn)評的份。
方旖旎惱恨,懷疑他記著辦公室那回她沒有回答他問題的仇。于是也沉默,給周維仁夾了一塊新的厚蛋燒,維仁甜甜說謝謝,方旖旎心情又好轉(zhuǎn)。
之后兩人緘默用餐,一安靜下來方旖旎難免想到倫理道德問題,陳伯宗有家庭有孩子,她這樣又算什么。心下一涼,喝了好些酒。
一出珍寶樓不知道哪來的菲傭把昏昏欲睡的維仁抱走了。
陳伯宗對她紳士道:“我送你。”
方旖旎搖頭,有些欲言又止。
陳伯宗猜到她在好奇什么,但他沒興趣解疑釋惑:“你喝酒了。”
方旖旎一愣,后悔不已。陳伯宗步子已經(jīng)邁開,方旖旎追上去快速道:“我可以叫代駕。”
陳伯宗頷首,方旖旎看著他步履不停地離開,要被他逼瘋了。陳伯宗對她到底什么意思?
嘉錢酒店有個(gè)佛學(xué)交流的座談會,小姑硬要拉著她來,美其名去去她的陋根。方旖旎呆了沒一會兒就尿遁了,聽得頭都大了,等于是孫悟空在煉丹爐里痛不欲生,出來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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