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垂著眼半晌，才低聲說道：“祖母覺得我做錯(cuò)了嗎？”
她抬眼看著謝老夫人。
“曹家想要算計(jì)宣平侯府，想要算計(jì)侯爺，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利用謝青陽了。”
“上一次他們收買了府中的下人，挑撥謝青陽與我做對，不僅砸了我父親牌位，誘著我大鬧了喜宴，甚至還賠進(jìn)了府中兩條人命。”
“我當(dāng)時(shí)不想追究，并非我不在意被人這般坑害，而是因?yàn)槲覜]有證據(jù)，也因?yàn)橹x青陽所做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他名聲盡毀，將來再無可能仕途。”
“所以我忍了，我不愿意去查，讓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
“可是這一次呢，他們又再對著謝青陽下手，騙著他去賭斗，甚至還想借著謝青陽來坑害宣平侯府。”
蘇阮說話時(shí)抬眼看著謝老夫人，那雙眼睛少了往日的輕靈，反而多了幾分不符合年齡的狠辣。
“這世間人人算計(jì)，不是我算人，便是人算我。”
“我不愿意主動(dòng)與人為難，可我也絕不愿意坐以待斃，等著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謀害于我，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傷害我在意的人。”
她聲音冷沉，哪怕對著盛怒的謝老夫人時(shí)，也沒有半點(diǎn)退讓。
“他們既然敢算計(jì)謝青陽，敢算計(jì)宣平侯府，那我為什么不能算計(jì)他們？祖母剛才不也說過，兩軍交戰(zhàn)，動(dòng)者為先，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
“是他們動(dòng)手在前，如今被我算計(jì)，那也是他們手段不濟(jì)。”
“我，何曾有錯(cuò)？”
謝老夫人被蘇阮的一席話震驚的微睜大眼。
她見過蘇阮無數(shù)的模樣，乖巧的，嬌賴的，懂事的，隱忍的，甚至還有她之前尖銳的恨不得刺傷所有人的模樣，可如今這般涼薄狠辣，毫不留情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
她微張著嘴，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半點(diǎn)都不肯避讓的蘇阮，半晌后才緩緩說道：
“阮阮，在你眼中，是不是什么都能拿來算計(jì)的？”
蘇阮看著謝老夫人，微怔了一下。
“趙家那三個(gè)孩子對你甚是親近，之前在曹家門前他們也處處護(hù)著你，祁老爺子在斗雞臺幫過你，沈鳳年與你也不過是初見。”
“可是這些人，無論是哪一個(gè)，你都能利用算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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