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宬看過去，便見她唇側微微一動，似是低念了一句什么咒語。
然后，劍指朝那群少女們輕輕一劃。
對面，一個少女募地尖叫。
“啊啊啊！阿爹，阿娘，是你們逼我！我原來，原來竟已死了么……”
一聲似怒似怨似悲戚的‘死’，一下驚醒了所有人的回憶。
另一少女跪在了地上，雙眼呆滯，良久，猛地捂住臉，痛哭起來，“是，原來我已死了啊！那畜生糟蹋了我，我不能連累阿姐，只能投了井。我竟是已經(jīng)死了啊……”
又一少女抱住了頭，卻是笑了，“我原來早已死了啊……終于不用拖累阿爹了。我這破身子，何必要勞煩阿爹為我瞧病累得背都彎了……”
笑著笑著，她又哭了，“阿爹，阿爹，女兒不孝……”
荷香轉過頭。
看到原本跟她一般無二的一個個少女的身影，開始漸漸變得透明。
眼淚自她們的眼睛滴下，不落地面，便化成輕灰散在空中。
有人，露出一張烏青發(fā)紫被水淹沒窒息而亡的臉。有人，露出一副病入膏肓瘦骨嶙峋的身態(tài)。
還有人，一身的血，死狀慘烈。
她瞪大了眼，往后退了一步！
不明白，身邊這群方才還好好的姐妹們，為何突然間會變成……變成這副凄慘模樣。
云落落看著眼前悲哭哀聲的少女們，片刻后，散開劍指。
剛垂下手臂，指尖就被人從身側握住。
她側過臉，看到近在一畔的封宬。
指尖被握住的力度重了重。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她的心頭用力地按了一下。
她垂眼，看了看被握住的手指。
少許，抬眼，看向封宬，輕聲道，“都是些死不瞑目的亡魂。”停了下，又晃了晃被握住的手指，聲音更加柔和。
“不傷人，別怕。”
封宬靜默。
他自幼長在深宮，受過無數(shù)陰謀詭計，便是刀尖已對準自己的性命，也不曾露過一絲怯色，更何況區(qū)區(qū)鬼怪。
這小家伙，到底為什么會以為，他在害怕？
唇畔微噏，剛想說什么，卻又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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