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擇松開喬沅汀，把她扶穩，深深看進她的眼睛：“好，我告訴你。我愛你，但不相信你愛我。我不碰你，是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喬沅汀震驚。
顧天擇苦笑：“那天，你說，你喜歡我，喜歡了很久很久了……你的很久很久，是多久？七、八年前，你十五六歲，還是我的學生的時候？”
顧天擇嘴唇動了動，垂眸不看她。
“顧老師，你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喬沅汀在他懷里掙扎。
“我那時候，不可以喜歡你嗎？”喬沅汀問。
“不可以。”顧天擇說。
喬沅汀不聽：“顧老師，我以為，你是愛我的！”
“我自然是愛你的！”本已控制住情緒的顧天擇，突然激動起來，顫聲說，“沅汀，我愛你，我從來沒有像愛你這樣愛過一個人，我愿意為你背負滿身罪孽，恨不得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那你為什么不肯碰我？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了，你還顧慮什么？”喬沅汀問。
喬沅汀靠在他懷里，試探著伸手扯他領帶。
顧天擇一手摟緊她，一手捉住她搗亂的小手,語調沉凝：“乖一點,不要亂動。”
喬沅汀被他弄得整個人混亂茫然,愣愣地說：“我……我愿意的……”
顧天擇沉默。
她被放在沙發上,外套被解開。
然后……
喬沅汀努力控制住緊張,軟軟地偎依在顧天擇懷里，等待著。
沒說話,沒動，也沒看她。
“你怎么了？”被他禁錮壓制住，喬沅汀又疑惑又羞恥，小聲問，“顧老師，你……不想？”
顧天擇沉默了一會兒，怕傷她面子,放柔了聲音：“沅汀，我們……交往的時間還不長……夜深了，我幫你另外要個房間，你好好休息……”
“我怎么可能不想？但不可以！”顧天擇沉聲說。
“為什么不可以？”喬沅汀問。
顧天擇突然停下，把她拉起來，幫她整理好衣服，歉疚道：“沅汀,對不起，我一時……”
他的呼吸依舊凌亂，聲音沙啞低沉，還染著濃濃的渴望。
頓了頓，他又說：“不是說你不能喜歡我，是……你在那個階段，對我產生的感情，或許連你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歡，或許是崇拜，或許是青春期的朦朧好感，或許是你當時生活太枯燥，想要一份禁忌感刺激感……”
“你是個死心眼的姑娘，這份感情，當時沒有得到妥善的回應，沒有通過合理途徑宣泄排解，經過這么多年的積累，已經形成執念了。或許，你如今想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一份對你青春歲月的交代，并不是我這個人。”
“你得到我后，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曾經的光環褪去，或許你會發現，我不過如此，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或許你會發覺，你對我不是真的喜歡，或許，你多年的執念完滿了，不再執著于我了……”
“到時……到時……你會希望……離開我……或許連再見我一面都不愿意……”
他的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句，蘊著最深的痛楚。
喬沅汀默默聽完，疑惑地問：“你既然是這樣想的，那為什么，那之后，你會追求我，向我表白，還吻我？”
“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我的欲望戰勝了理智，我卑鄙自私，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是真的愛我，哪怕是暫時的，我希望至少能擁有一段回憶，我還癡心妄想，想著和你交往的時間里，我努力對你好，照顧好你，什么都順著你依著你，或許，或許你就能真的愛上我，舍不得離開我呢？”顧天擇低聲說。
“那……如果到最后，我真的要離開你，你會怎樣？”喬沅汀問。
顧天擇慢慢抬起頭，看著她。
他是一個很成熟的人，一向平和淡然，總能完美地控制住情緒，待人接物風度翩翩，現在這樣傷痛難過的模樣，喬沅汀認識他這么久，只見過兩次。
上一次見到這模樣，是在他的辦公室里，那時候，他以為她要推掉跟他的婚事，和別人在一起。
現在，也許是因為跟她共度了一小段幸福甜蜜的日子，他比那時候還要傷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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