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里,小龍王應該已經明了了吧?”
小龍王面露訝色,回問道,
“這馮朗,可是那位,那位的父親?”
“不錯!馮熙當年被構陷謀反,馮家為了保護一門清譽,很少提及。
但馮熙的確就是嵩山那位渡情劫大士的父親。
馮熙伏誅后,那位大士被收入掖庭,但竟然在波譎云詭的宮中站穩腳跟,終膺天后。
文成帝駕崩后,那位大士逐漸掌權,當時朝政旁落乙弗氏,而馮氏手中已無兵權。
剛剛去世的馮太尉,在當時也不過只是一名毫無實權的駙馬都尉而已。
可是那位大士卻有雷霆手段,暗中去信馮氏舊將,聯絡他們逼宮禿發破羌,倒逼禿發,步六孤,穆氏三家滅乙弗氏。
這一役之后,禿發三家固然盛極一時,但世人都知道,真正不可撼動的,那是馮家的地位。
尤其是渡情劫大士,隨時都擁有抽干禿發源氏的手段和力量。
以我對今上的理解,今上應該對平城系的動作早有察覺,他絕對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物。
所以,我猜今上一定在想各種辦法,在不引渡情劫大士反感,不擾她清修的前提下,將她卷入眼前的危局中來?!?
聽到這里,小龍王的眼睛已經是瞪得老大,用左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光頭,
“哎呀!原來是這么會事兒!
我說元和,你腦袋里裝了這么多東西,躲在這山里裝死,簡直是,簡直是!哎!”
元和聽到這里頓時怒了,厲聲回懟道,
“元法僧!我和你講這些是看在咱倆當年的友情,以及你從我身邊取走了那個禍害的恩情!
否則就算是今上來到我的面前,我也不會多說一字!
你,你居然說我裝死!
曹家小姐嫁人的時候我便已經死了,哪兒用得著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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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戲山諸般地理,自然也都是禁得起考證,但這并非本節重點。
很顯然,小龍王所歸納的拓跋鮮卑先族極簡史,才是比較新鮮的史實片段,對不對?鮮卑先史曾遭蓄意刪節,而今僅存片段,散于諸史。本節當中筆者通過打碎重排,不但將這段歷史說得更有連貫性,而且還能解決許多史學界懸而未決的問題。
首先,拓跋鮮卑從幽云以北遷徙到代西匈奴故地的時間其實早在東漢,這一點是能夠確定的。就算排除《魏書》自說自話的那部分歷史不談,代北拓跋力微派拓跋沙漠汗向曹魏進貢,結果被留下做質的這段歷史,是記入《資治通鑒》的。那么《魏書》中說拓跋力微的父親圣武帝拓跋詰汾歷經九難八阻遷居到代地的記載在時間上便是八九不離十。拓跋詰汾遇神女采種,第二年神女送來神誕子拓跋力微,也是出自《魏書》的原本橋段。本作中將神女延展為西王母圣女,自然是有照顧系列劇情的因素。
直勤是碑文考古和典籍家們總結出來的一套鮮卑舊制,擁有直勤稱號的都是拓跋力微的子孫。但是關于直勤制度也一直有一些開放性問題沒有準確答案,比如禿發氏為何有人獲得直勤稱號?為何北魏歷代皇帝中,只有文成帝拓跋濬(拓跋烏雷)曾經被冠以直勤稱號?為什么直勤稱號在文成帝后期出現井噴,而且為什么此后絕大多數直勤都會掛一個“內三郎”這樣一個類似于侍衛長的低階官職?那么本作根據文成帝之前直勤的冠名記錄,以及后拓跋力微時代拓跋鮮卑一分為三的歷史,總結出本作提及的五直勤體系,來回答以上所有問題。
帶著以上問題重新審視小龍王版極簡鮮卑史,讀者就會發現所有疑問都已經被安放了一個合理答案。對于直勤制度的細節由來無定論,雖然我們沒有直接的文獻證據說它一定是這個樣子的,但是至少這種闡釋的方法自成邏輯,且沒有制造出和史書記載相左的bug。
最后我們來討論一下元和這個逗比。元和拋妻棄子拋棄爵位出家,元鑒裝瘋賣傻,這些設定都確有其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元和特別的嫌棄前妻和兒子。他把爵位讓給弟弟元鑒,元鑒一開始也是拒絕的,直到元和答應武昌王的嗣子將由元和的兒子繼承下去,元鑒才勉強接受。在本作全文結束的時間線上,元和還俗,取了曹姓寡婦。按照本文設定,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這個曹姓寡婦并不是什么好鳥,幫元和生了娃以后,就去欺負元鑒,搞得元鑒郁郁而終,死在了哥哥前面。武昌王的爵位又回到了元和手里,后來由曹寡婦的娃繼承。
元和之前的拋妻棄子,大義的讓出爵位給弟弟,和之后還俗慣妻縱子,眼看著他們欺負弟弟形成了鮮明對比。本作只是給了元氏王族中這段狗血故事一個交代。曹寡婦的名字里取自《易經》,離為雉。預示她會如呂雉一般將夫家攪個地覆天翻。
元氏皇族在史書里那些狗血事,那可真是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皇族偷了臣子的老婆被臣子打死,互相偷對方的妾,娶親妹妹親姐姐,無所不有。欲知詳情,可以去看日本作家紫式部的小說《元氏物語》,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本作出于社會主義價值觀的需要,只能挑些上的了臺面的略作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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