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已是深夜，司機見我旗袍上沾有血跡，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趕緊上前來詢問。
我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剛遇見了獵夫正在宰殺一只兔子，不礙事的。”
司機也是半信半疑，但未抓住什么證據，便不在多言。
恭敬彎腰為我打開車門道：“商爺交代了，今晚上帶三姨太，去水上盛宴。”
水上盛宴？
名字倒是挺別致，只是我從未去過，還不知是干什么的。
“您去，就知道了。”
原來，水上盛宴，不過是位于南北角一處純天然的碧水湖中，建造的飯堂，專供富商吃喝玩樂消遣之地，也有許多舞女伺候，只不過，比大上海要風雅多了。
老遠望去，一排荷花形狀的燈光十分美麗，照映著湖水更加清澈純凈，與千山一壁的峭壁為景，簡直美輪美奐，天宮也不過如此。
金商，坐在圓桌正東的位置，看起來心情似乎很好，一身黑色長袍，金龍花紋栩栩如生，旁邊侍人為他點燃了一根雪茄，深吸一口，目光便朝我看來，“鶯鸝，來坐我身邊。”
我穿著湖藍色華貴旗袍，手中拿著折扇，紅唇脂粉，顯得粉面含春，扭動著婀娜的身姿，朝金商走去，他身邊的男子全都回頭看我。
其中一位一看就身份不凡的輕笑了兩聲道：“聽聞金先生又納新歡，這位正是三姨太吧。”
“叫秦先生。”金商命令一聲，又溫暖的牽住我的手。
我坐下來，微微頷首道：“秦先生。”
秦先生大笑，又湊近我仔細觀賞了一番，大贊道：“好，真是美人。”
“難道秦先生未聽說過上海灘出美人嗎，想必由你出手的龍涎香，若進貨到上海灘，在由我做成一種奇香，絕對大賣。”金商喜不自勝，露出拭目以待的神情。
一旁秦先生揮手道：“一路舟車勞頓，也是辛苦，既然是請我吃飯，就先暫時別談生意。”
“鶯小姐可會跳舞？”秦先生不顧撫了金商的面子，出口問我，在上海灘，還未有人敢在金商面前這般無禮，我也是嚇得夠嗆，連忙搖頭道：“秦先生夸贊了，我并不懂風月之事。”
誰知，一句拒絕，讓秦先生十分不滿的放下筷子，“據我所知，鶯鸝小姐未做金先生三姨太之前，曾是大上海最紅的交際花，怎么，鶯歌燕舞、醉生夢死之地，鶯小姐不會跳舞？怕是推脫之詞吧。”
“鶯鸝！”金商立刻變了臉，低吼了一聲我的名字，嚇的我趕緊站起身，跪在秦先生面前，“賤妾失禮。”
秦先生面容才勉強和緩了一點，一指臺上道：“你隨便一舞即可。”
從未感覺到的羞辱涌上了心頭，女人本就是玩物而已，就算是做了金商的女人又如何？
“請容賤妾先去更衣。”我沒有在拒絕的余地，從地上站起身時，經過旁邊的一張桌子，看到了一位男子的側顏十分熟悉，剛毅英俊，在燈光下彰顯著立體。
我微微一愣，難道是，季容裴？
只看此時，季容裴身邊，陪伴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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