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天氣涼了下來。

秋風刮過，馬路邊的少年郎拉了拉衣服領子，伸手把手里的硬幣遞了過去。

“您的饅頭豆漿，小心燙?！?

蕭辰背著包邊走邊吃。

因為劉叔家里的孩子這幾日生病發燒，劉叔去了醫院住著，沒法過來，蕭辰就借此機會，讓人不要過來了。劉叔依然堅持，說等孫子病好了就來。

劉叔當年在他家做管家，如今還愿意照看他，情分是原因之一。

耳機里傳來蕭辰母親柳環的聲音：“蕭辰啊，這幾天降溫，我衣服已經給你寄過來了，你收到沒有?。俊?

蕭辰說：“我拿到了，今天已經穿上了。你和爸爸吃早飯了嗎？”

那邊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柳環說：“在吃呢。這幾天學習壓力重不重？老師同學怎么樣？”

昨晚做題到十二點才睡，蕭辰起的遲了，走的有些急，他說：“不重。老師同學都挺好的。”

柳環說：“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就記得找劉叔，我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你媽以前在茂山有不少朋友，就是你都還不怎么認識，我怕你不適應……你現在要是哪里住著不習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媽媽給你想辦法?！?

“媽?！笔挸秸驹诩t燈路口，“我快到學校了，得掛電話了?！?

柳環說：“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學校也沒說不允許孩子跟父母打電話。我就想跟你說說話，兒子，有什么事要跟我們說啊?！?

蕭辰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來，就聽到話筒里傳來他父親的聲音，然后就是柳環說：“我們也要出發了，有個重要的老板要見，那就掛電話吧，兒子拜拜。”

蕭辰聽見耳機里的忙音，將手里的豆漿袋扔進了垃圾桶。

早自習前的教室亂糟糟的，吃飯的，背書的，補作業的收作業的都有。

沈蓉抱著習題：“還有哪組沒交？再不交我不收啦?！?

徐飛舟飛快抬頭：“等一下！還有我！馬上！還有三行字！”

蔣澤嚎道：“哪位學霸寫了立體幾何啊，后面幾道題讓我康康吧?！?

蕭辰：“……”

不交作業被朱理全逮住了好幾個。

朱理全站在講臺上，一臉嚴肅地斥責：“不寫作業！早上來補、來抄！以為老師是傻子，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們從現在開始，就要有緊迫感，因為下一年，就是你們，去最高那一層，參加最后最嚴酷的考試了！”

班里氣氛死寂般，蕭辰忍不住抬了個頭，恰好跟朱理全的死亡視線對上。

“看看蕭辰同學，”朱理全說，“雖然他高一什么都沒學，也什么都不會，但至少，人家作業都是自己寫，不會寫就空著，你們難道就不能學學人家，誠實點嗎？”

莫名被cue的蕭辰總覺得這句話不像是在夸贊他優秀。

下了課，徐飛舟走過來拜了拜：“誠實同學蕭辰，保佑我下次不被抓。”

“你這句話仿佛在侮辱我?！笔挸秸f，“不過你拜我沒用，你想下次考試什么都不會做？”

徐飛舟笑說：“蕭哥就算什么都不會，我也要學學蕭哥這淡定的臨危不亂的氣質。蕭哥明天打球約嗎？下午放學我去約個場地?！?

蕭辰手上轉著筆，點頭：“當然來，麻煩班長了?！?

等人走了，蕭辰背了會兒書，抬頭放松大腦，目光一晃，晃過窗外幾個張望的女生。

他又側頭看了看霍旻。

當事人正低頭背書，來來回回背了幾次沒記對，有些煩躁的撓了撓后腦勺。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明顯的男人的手掌，筆直的雙腿在課桌下面撐著，雙眼皮有些懶散疲倦地抬了抬，喉結上下滾動，淡色的唇微微一動。

好像瞬間把青年的帥氣稚嫩和成年男人的性感成熟雜糅在一起，有一種誘惑人的感覺。

自從霍旻考了年級第一，登臺演講帥遍全校，就越發受歡迎了。下課的時候就經常有別的班級的人佯裝經過，在后門口來來回回逗留，實際上在偷看后排的男生。

其中大多數是女生，還有部分男生。蕭辰搞不懂這些人明明不好意思進教室，還在外頭徘徊不走，究竟有什么意義。

“你說霍旻喜歡女孩子，還是男性omega？”

蔣澤忽然轉過頭說話，嚇了蕭辰一跳。

蕭辰：“你為什么要把男性omega單獨拿出來說?！?

蔣澤忙說：“哦哦哦哦對不起是我口誤，性別平等性別平等。”

蕭辰：“而且為什么是男性omega，就不能是女性alpha，或者是男性alpha？”

蔣澤：“因為我覺得霍旻是個非常強勢的人，而且從生理的角度來講，alpha之間的信息素是排斥的。世間不缺乏alpha用自己信息素壓制另外一個alpha的情況，就因為那個alpha信息素更強大?！?

他說了一大串，蕭辰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愣了好片刻。

蔣澤：“第二性別的生理課，你沒上過嗎？”

蕭辰：“沒，翹了去打球了?！?

沒上問題也不大，他們做過第二性別測試，許多常識還是知道的。

朱理全只提了蕭辰誠實的良好品德，沒提這兩日蕭辰的進步神速，以一種他和幾位任課老師都意料不到的速度在吸收知識。

按照這個速度，朱理全覺得蕭辰完全可以在本學期期末考試之前補回來去年一年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