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坐在蝙蝠電腦前,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凱撒酒店的監控，可是一晚上過去，酒店的正常監控并沒有什么異常。

阿爾弗雷德將咖啡和剛烤好的全麥面包放在他的桌上：“少爺，現在已經早晨, 蝙蝠都已經回巣休息, 您也該去睡覺。我可不認為您這樣盯著凱撒酒店的常規監控會有什么收獲, 畢竟他是一位魔法師，只要他想，總能遮掩蹤跡。”

布魯斯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將身體后靠，又將蝙蝠椅推離桌面一段距離，仰面看著蝙蝠洞嶙峋的壁沿。

“阿福，對于尼莫, 我很遲疑。我明知道他危險，卻不能像對待其他危險分子那樣提前監控他，因為我有愧于他, 這份愧疚現在被他反過來對付我。達米安有一點說的沒錯, 我確實偏袒他。這對蝙蝠俠來說很致命。”

“也許你可以坦誠的跟他溝通？”管家建議道。

“沒用的。”布魯斯搖了搖頭：“他什么都不會說。”

而且現在不但有尼莫這個未知的危險因素, 還有杰森。

于是他開口道：“昨晚那個木倉手突然消失兩個小時后, 亞當斯口岸上空再一次探測到未知飛行器熱源。熱源持續時間為30秒, 隨后再次失蹤。結合上一次飛行器出現的場合和時機, 紅頭罩——在沒有確認他是杰森·陶德之前, 我們暫且這么稱呼他，紅頭罩應該已經和飛行器一起離開了。

“要把提姆少爺叫回來幫忙嗎？”阿福問道。

“不，不用。”布魯斯拒絕道：“他在我面前殺了人, 幾乎等于宣戰, 如果他真的是杰森, 那么一個新的羅賓的出現只會刺激他做出更過激的行為。我們五年未見，我從不幻想哥譚會給一個備受傷害的人帶來什么好的改變。他現在就是一個擁有外星飛船，甚至有可能擁有外星伙伴的高危敵人，不要刺激他。”

管家有一會兒沒說話，只靜靜的陪著自己的少爺。一種難言的壓抑氣氛又在蝙蝠洞彌漫起來。

就在布魯斯想要起身回到臥室休息的時候，他的電腦又收到了一封來自提姆的轉發郵件，是尤利西斯科技醫療公司的總裁助理發給韋恩總裁的午餐邀請。

提姆的轉發什么都沒說，只付上了一個“：）”的表情，總覺得這個表情有什么未盡之語。

他回到臥室，換好衣服準備小睡一會兒，再一次收到了提姆發送到手機上的轉發新聞。

《哥譚王子沈寂五年，乍一亮相即捕獲哥譚新貴，是舊愛重燃還是單純巧合？》

配圖是他們兩個在宴會上耳語，以及尼莫塞給他房卡的特寫。

【要處理一下這個嗎？】提姆在信息中問道。

【不要管。】布魯斯回。

【你要用自己給他們借勢？和韋恩搭上關系的話，他們在哥譚的發展無疑會更快。】提姆詢問布魯斯。

“我已經看過尤利西斯科技醫療的相關資料，他們引進了自己的制藥技術，降低了哥譚某些常見疾病的藥物價格，又通過將技術賣給利益相關的家族和企業獲得了哥譚的入場券，現在又牽頭發起了針對失業及低收入人口和罪犯及特殊人口的兩種醫療服務項目。前者他們肯定是沒賺到什么錢，后者在短期內都不可能盈利，即便他們是老牌家族，目前肯定也面臨不小的現金流壓力。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這兩件事在結果上都是在幫助哥譚變的更好，韋恩集團不介意為這種企業借勢，我甚至希望能有更多這樣的企業來到哥譚。”

打字太麻煩，于是布魯斯直接發送了語音信息。隨后布魯斯還是快速瀏覽了一下這則八卦新聞。

新聞甚至特別翻出了多年前布魯斯·韋恩的一任突然上位又突然消失的同名男友，然后開始猜測這位神秘的卡洛斯繼承人跟多年前那個東區醫生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人們都喜歡這種聽上去如夢似幻的愛情故事。

這沒什么營養，但確實能讓尤利西斯科技醫療公司通過和韋恩相關的“桃色新聞”獲得更優秀的資源——前提是布魯斯·韋恩愿意給他借勢。

這兩張照片的角度和時機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都像是被精心設計過的，尼莫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在算計他，可是布魯斯覺得自己心甘情愿給他利用，如果這種程度的利用能讓他覺得舒服些的話。

他剛朦朦朧朧有些睡意，手機鈴又響了起來，他趴在床上勾起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是迪克。布魯斯大概猜到他打電話來是為了什么，因此并不是很想接電話。

無奈他的孩子們并不想放過他，和弦鈴聲鍥而不舍的響了五分鐘后，他終于挫敗的接起電話，還沒出聲，對面屬于迪克的聲音就響起來：“布魯斯，新聞裏是尼莫醫生嗎？他回哥譚了？他為什么會是什么卡洛斯家族的繼承人了？你們見過面了？我也想見醫生！”

布魯斯無聲的嘆了口氣：“你給我看好提姆，好好待在布魯德海文。”

迪克疑惑道：“什么，這又關提姆什么事？”

布魯斯先警惕的問了一句：“提姆在你旁邊嗎？”

“不在。”迪克被他的情緒感染，不自覺的也嚴肅起來。

“杰森可能回來了，你看好提姆，暫時好好待在你那裏，等我弄清楚一切……”

“什么？！”迪克急促的打斷了他：“小翅膀不是死了嗎？他回來了是什么意思？布魯斯，你確定嗎？”

布魯斯躺在床上說：“現在我的調查和推測結果就是，尼莫·卡洛斯用禁術覆活了杰森·陶德。達米安在刺客聯盟和他們相處了三年。我自己也親自去了杰森的墓地確認，那裏確實是一口空棺。現在他們回來了，你覺得他們是來干什么的？”

迪克在電話那頭沈默了很久才說：“覆仇。”

布魯斯平淡的說：“所以，看好提姆，不要讓他回哥譚。”

迪克試圖爭辯：“布魯斯，你會不會太悲觀了，我了解醫生和小翅膀，他們……”

“你的醫生在刺客聯盟的時候弄死了拉爾斯，昨天我剛和高度疑似杰森的人交過手，他狙殺了十幾個黑面具的手下，有兩個還是當著我的面殺的。迪克，也許你了解曾經的他們，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是你了解的人。”

這次迪克沈默了更長的時間，隨后他像是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提姆的。”

……

尼莫訂的地點是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約會去的那個旋轉餐廳，當侍者將布魯斯引到餐桌前時，他才發現尼莫訂的位置甚至都是曾經坐過的那個。

“其實我個人還是非常喜歡這個旋轉餐廳的。”入座后，他示意布魯斯先點菜。

“客隨主便。”布魯斯沒什么點菜的心情。

尼莫也不廢話，他叫來侍者，拿起菜單快速的選好了菜品。

“我在法國生活了兩年，才知道你的推薦果然名不虛傳，這家餐廳的法餐做的的確正宗。剛才和主廚聊了兩句，對了，這個主廚還是以前我們一起來時的那一位，他答應為這份奇妙的緣分送我們一款他最新研制的甜品。”

尼莫的口吻表情都十分隨意，仿佛他們在晚上發生的所有沖突都不曾有過。

抿了一口餐前酒，布魯斯才道：“你約我出來是有什么事？”

尼莫挑眉看著他：“布魯斯，你也太無情了吧？前天晚上在床上的熱情呢？”

布魯斯嘆了口氣：“尼莫，沒必要這樣跟我說話，你叫我出來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說出來。我不想和你互相試探，只要不涉及底線，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