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明月偷望著柏凌澈,伊緒此刻的思緒有些混亂。她從沒想過還有機會和他這么近距離接觸,更遑論是單獨的。
“你是不是冷?”看著伊緒不由自主地環抱著她自己,柏凌澈解下了自己的外衣遞了過去。
“……謝謝。”怔楞著接過他的衣服,她給自己披上。他怎么知道她冷的?他……為什么忽然懂得關心她了……
“不用。”他抬頭望向夜空逼開她的探視。他為什么忽然就關心起了她……難道就因為他心中的疑惑。疑惑著自己是不是那個凌澈?是不是曾經喜歡的人是她?
沈默……
伊緒覺得自己從沒有這樣,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比較好。這不像自己的性格。可是見著了他……這不像也變成了像。
猶豫……
柏凌澈偷偷望著正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伊緒,他該不該問她些什么?那些自己亟欲想知道卻無法知道的?
“你……”
“你……”
同時開口的兩個人楞楞地對視著。
“你想說什么?”柏凌澈把發言權先給了伊緒。
“我沒什么事,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比起自己想說的,她比較好奇他會想說什么。于是伊緒又把發言權先給了他。
“我想問你的是……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柏凌澈認真地盯著她,不想從她的臉上看漏一點點的細微表情。
“呃……”他怎么會忽然問起這樣的問題來?“我、我是知道你是誰。你不是柏凌澈嗎?青藤的……柏王子……”
“是嗎?難道我不是凌澈嗎?”
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伊緒除了吃驚還是吃驚。他是不是想起了他的記憶?他想起他是誰了……伊緒忽然變的緊張起來……無比的緊張。
“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些什么?”如果他說他想起來了,那她一定會尖叫,一定會哭泣,一定會……會覺得高興……
“我是凌澈對吧?”柏凌澈反問,他沒有任何一些些的記憶,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問。
他沒有想起來……伊緒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如果他想起來了,那他就不會這樣問。所以他沒有想起來。而自己竟然以為他想起來而那么激動。“難道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嗎?”她試圖用言語諷刺他,讓他停止這問題。
“是的。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柏凌澈竟然誠實地點了點頭。“對于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沒有記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所以他現在才會變的迷茫,不知道自己是柏凌澈還是他們一直都錯認的凌澈。所以今夜才會因為心煩而失控地打架。
“……”伊緒無語地望著他。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糾結的眉打了好幾重的死結。忍不住的,她輕輕問著:“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快樂?”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會覺得快樂嗎?”他苦笑,她的問題問的真的讓人覺得哭笑不得。沒有了所有的記憶,想記得的,不想記得的。該遺忘的,不該遺忘的。當這所有都被不情愿的遺忘后,誰還會覺得開心與快樂?
是啊!沒有記憶的人有什么心思去快樂?她似乎都沒有考慮到這點。忽然覺得心疼起來,心疼柏凌澈這么長久以來一個人無法訴說的苦。“對不起……”
“你為什么要道歉?”這話是他故意問她的。
“沒什么……我不該說出那樣的話,讓你想起了傷心事。”低下頭,斂去想告訴他一切的沖動。伊緒在心裏為自己建設著。雖然凌澈沒有曾經的記憶,但他可以創造將來的記憶。現在的他有不錯的生活,不用憂愁將來,更有……一個愛的人。這樣就已經夠了……
“你不驚訝我的話嗎?”柏凌澈忽然抓住了伊緒話間的疑點。她不但沒有懷疑他說的話,而且更像是早知道了似的。回答的那么順然。
“什么?”驚訝?伊緒不解地抬起頭。
“我說我沒有曾經的記憶,你似乎很平淡的就接受了。不覺得不可思議也不覺得我是在說謊……”一般的情況下沒人會是這么個反應。所以,柏凌澈更覺得蹊蹺了。
“我……”伊緒呆楞的不知該做何回應。凌澈還是那個凌澈,聰明的讓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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