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讓他有些狠不下心。
一時間,他陷入了糾結中。
不知江辰所想,姜憐月昂首望天,突然道:“大師兄,記得嗎?我初入九衍宗時,還是你帶我去見的師尊?”
“嗯。”江辰輕聲回應。
無論是前九世,還是這一世,都是如此。
每一世。
姜憐月都是靜靜的站在九衍宗門處,雖面色冷漠,氣息冰冷,但他卻能看到姜憐月眼中的忐忑。
江辰一直都知道。
姜憐月為人冷漠,既有功法的原因,也有成長環境的原因。
她出生于普通家族,從小天資卓越。
自小,無論是大人還是同齡人,只要接觸她都帶有一些其他目的。
她感受不到真心,因此封閉了內心,拒絕表達自己的情感。
正是因此。
拜師時,當江辰說要“照顧”她時,她才會拒絕的那般直接。
也是因此。
在親眼所見,到處聽聞江辰的惡行后,她才會比其他師弟、師妹們,表現的更為厭惡。
還是因此,她成了受這老天影響最重的女主。
“初見我時,大師兄的印象是什么?”姜憐月又問。
“……嗯,挺漂亮的。”稍作沉吟后,江辰選擇實話實說。
“那大師兄知道,我對你初次印象是什么嗎?”姜憐月再問。
江辰搖搖頭。
哪怕是九世輪回,他也無法猜透,姜憐月那冷若寒霜的臉頰上,究竟在想些什么。
“厭惡。”收斂笑容,姜憐月閉上雙眸:“強烈的厭惡,不知為何的厭惡,甚至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聞言,江辰皺了皺眉。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他也清楚,這必是受自己的反派光環影響。
可這直接說出來,還是讓人不爽。
“但……”姜憐月突然話鋒一轉,接連道:
“當你對著我笑時,我會情不自禁的想笑。”
“當你背對我,帶著我在九峰大道上行走時,我卻能感受前所未有的心安。”
“當你說會以大師兄的身份,照顧我這個師妹時,我雖嘴上拒絕,卻又難以抑制心中的那份期待。”
說話的同時,她已走到冰窟口。
她回頭看著江辰,那白皙的臉頰上,已布滿淚痕。
她很清楚。
若進入這冰窟,大概率難逃一死。
有些話,唯有此刻能說。
因此,她終于鼓足勇氣,道了句:
“大師兄,對不起……”
“對不起?”江辰眉頭皺得更緊,“你對不起我什么?”
姜憐月欲言又止。
這一刻,她難忍說出一切的沖動。
但還是克制住了。
擦拭淚漬,她再次恢復笑顏,道:“對不起,此前,憐月沒看到你邪惡外表下,那刻正直且善良的心。”
“……”
江辰無言以對。
而就在姜憐月已朝冰窟內邁入腳步時。
沉默許久的江辰,終還是朝冰窟內邁動了腳步。
“你死了,就沒人給我當侍女了。”見姜憐月發愣,江辰敷衍道。
聞言。
姜憐月捂嘴,瞬間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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