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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搭車和“殺人”

除了回家去看看宋野有沒有在,曲燎原現(xiàn)在也沒了別的辦法。但他又不想麻煩姚望,同時還懷疑坐姚望開的車會不安全，畢竟姚望也只是個高中生。

他對姚望說：“你還是借點錢給我吧,明天我就還給你。”

“還明天？剛不是跟你說了？明天我就去北京了。”姚望的言下之意，是你打算欠我錢過一個暑假嗎？

曲燎原也覺得欠那么久不好,他只有飯卡,一分錢現(xiàn)金都沒有,生活費(fèi)和零花錢都被宋野保管著，又想再去找其他同學(xué)借一點，最晚到明天中午放學(xué)后去超市找爸媽要了錢,就能還給人家。

姚望猜到了他的意圖,說：“晚上打車很貴的,你家住得又那么偏,司機(jī)肯定不愿意打表，會要問你要八十一百,還都是一口價。”

“怎么會這么貴？”曲燎原不信,懷疑道，“你少蒙我。”

姚望道：“不信你就自己去打打看。”

曲燎原還沒有單獨(dú)打車的經(jīng)驗，和宋野一起有過兩三次，下車看宋野給出租車司機(jī)付錢十幾二十塊，對他來說都是巨款，印象里覺得打車很貴，就有點信了姚望的話。

姚望又說：“我是來拿行李的，車就停在校門口,走吧？”

“我……我去問問誰有走讀卡。”曲燎原擔(dān)心出不去校門。

“不用，”姚望顯然很高興，一手拖著箱子，一手推曲燎原向外走，說，“哥跟門衛(wèi)熟得很，刷臉就能帶你出去。”

校門口的門衛(wèi)是和姚望很熟了，沒檢查走讀卡或出門條，見他帶同學(xué)一起，還和他開了兩句玩笑。

姚望的車就停在校門外斜對面的車位上，是輛白色的福特。

“我爸讓我這兩年先開這個練練手，”姚望把行李箱放好，讓曲燎原上副駕，道，“說等上大學(xué)再給我換輛正經(jīng)車，我喜歡捷豹叉一艾歐，你知道那車嗎？”

“不知道。”曲燎原只認(rèn)識幾個車標(biāo)，對車完全不懂，換到平時可能還會問問姚望這車什么樣，現(xiàn)在心里有事，也沒有問。

姚望道：“你這個小白。系安全帶，會不會？”

曲燎原把安全帶系好了，有點緊張，擔(dān)心姚望做駕駛員不靠譜。

但姚望開車很穩(wěn)，不像做別的事，動不動就炸毛，等紅綠燈規(guī)規(guī)矩矩，起步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意外地很有大人模樣。

安靜行駛了一小段，曲燎原想著，如果回到家，宋野沒在怎么辦？他又能去哪兒？他買的那套新房子要到明年年初才交鑰匙。

姚望問：“聽說宋野這回考得不好？”

怎么連他都聽說了？語氣怎么聽也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他這兩天不舒服，嚴(yán)重影響了發(fā)揮，”曲燎原道，“這不是他的實力。”

姚望的本意也不是嘲笑宋野，道：“那你就別擔(dān)心了，他現(xiàn)在肯定在家睡覺，生病當(dāng)然要睡覺。他那么大個人，你還怕他顧不好自己？”

曲燎原道：“我是怕他沒有回家。”

姚望說：“那去哪兒？去找他親媽？他們還有來往嗎？”

“不會，他媽媽去世很久了。”曲燎原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才忽然間意識到，宋野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沒有人可以找。他瞬間更難過起來，就因為宋野太久沒有流露出孤獨(dú)和自傷的情緒，他就把宋野實際上是無依無靠的孤兒這一事實給忽略了，老是覺得宋野什么都會什么懂很厲害，忘了宋野其實從小就愛裝大人扮成熟。

“我媽也死很久了，”姚望忽然道，“哥跟你說過吧？”

“說過，我沒有告訴過別人。”曲燎原記得他提過一句，又想起他也和其他同學(xué)一樣，以為自己和宋野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所以才會做出“宋野可能去找親媽”這個推測。

姚望哂笑一聲，道：“你瞧，死媽的人多了，多大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