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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幽靜,燈火暗斂。

隔著幾道階，靈與邪祟對望，一站一跪,誰也沒有說話。

先開的是強子，雖然沒清楚狀況，但也不耽誤他說八道：“知道自己打不過,就想賣慘裝可憐讓桃桃姐放了你同伴？想都別想,我們靈事是有原則的,不過你的價是夠,也不是不能考慮……哎喲！”

他話沒說完，上挨了莊曉夢一下,嚴肅道：“去面站著。”

強子只得抱著往鉆。

為首的生說：“想必你也看了我不是武亮,那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我叫嚴，二十年前在解剖樓里被食尸鬼替死,上個月才從那棟樓里逃來。我身邊的同伴,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二十年前在解剖樓里被替死的學生。”

他這話一,所有人都愣了。

一是因為他的直接，二是因為他話的容。

雖然已經得知這些邪祟是食尸鬼,也知道記本上的嚴很可能被替死，但桃桃從沒想過，當年被替死的人遠不止他一個,而是全部。此刻，面前跪著的五個邪祟，加上化妖上吊著的何文建，并不是解剖樓里的初代食尸鬼。

二十年前,初代食尸鬼就已經從解剖樓里逃來了，被李三九封印的是慘死樓的學生。

嚴：“當年在解剖樓死掉的學生一有七個，我們六個被食尸鬼替死永鎮樓，剩下那個則被它們吃掉用以補充能量，變成了腐爛的塊。它們化作我們的模樣搖擺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到現在為止，整整二十年了。”

“驚訝嗎？二十年前那位靈到解剖樓時也很訝異。”嚴痛苦地說，“他原本想滅殺我們，是我跪下求他，這世界我還沒有看夠，不想就這樣丑陋地死在一具活尸身上，于是他用吃鬼藤封住解剖樓，答應去找解救我們的方法。”

“來我們憑著自己的力量來了，你既然抓走了何文建，就應該已經了解了食尸鬼的特，我們現在幾乎和人類沒有區別，在那棟森的樓里待了二十年，就只想回到人間一回人，所以架丁潔、威脅薛蓉也是無奈之舉，我們實在不想被靈盯上，可了那么多還是無法如愿。”

桃桃冷淡地瞥著他：“所以，你跪我的目的是什么？想讓我仁慈點？”

“你們的遭遇很可憐，我很同，但錯就是錯。一念起，萬惡生，你們為了生已經剝奪了別人存活世間的資格，就算我放過你們，你真覺得自己還可以回人嗎？不僅里面的那只食尸鬼我不會放，你們今晚也一起留在這。”

舉起桃夭，劍尖對準嚴，一旁的馮娟連忙擋在他面前。

桃桃：“別著急，人人有份，下一個就是你。”

正當揮劍時，不遠的巷子傳來清晰的腳步聲，羅侯回：“誰？”

薛蓉哆嗦著從影里走來，桃桃蹙眉：“你來什么？”

孩在秋天的夜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袖衫，顯然偷偷站在那很久了，被凍得色慘白，鼻泛紅，慢慢挪步子走到眾人眼前，盯著跪在地上的食尸鬼：“你說你叫嚴……”

幾乎帶著哭腔，指著他身前的馮娟：“那是誰？”

桃桃將拉到身邊，淡淡道：“是邪祟。”

剛再次舉劍，桃夭卻被薛蓉一把住，桃桃不耐煩了：“你什么？”

“不——”薛蓉乞求道，“桃桃你不能殺——”

“…………”眼眶里滴滴淚珠滾來，“不是邪祟，是我姨……”桃桃一怔。

“是真的！”薛蓉語無次解釋，“你早上我看了田文月的記本，問我知不知道這個人，我怎么會不知道呢？田文月是我姨的名字，我覺得不對勁就回外家翻從前的本子，發現……”

哽咽道：“……發現二十年前姨寫的還是圓字，可現在的姨字跡完全變了。”

指著馮娟：“我前些天偷看放在宿舍的記，是圓字，可真正的娟是不寫圓字的，可不是娟又是誰？桃桃，家里的那個不是我姨，才是，是田文月，你不殺好不好。”

田文月雙眼通紅望著：“蓉蓉……”

“我從解剖樓來就一直在想，想武亮，想娟，那天的事我記得清清楚楚，你當時只能帶一個人走，是把我推到你旁邊的，來還因為這個和武亮吵架……不，不是武亮……”

薛蓉泣不成聲：“……我姨父叫嚴。當時他用武亮的騙我開門，我聽到了門外第二個邪祟的聲音，它現，假武亮就消失了，我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桃桃，因為來的是我姨，在保護我……”

桃桃沉默地聽說完，看著薛蓉抓住自己袖的：“所以呢？”

薛蓉茫然，桃桃上依然沒有表：“也許曾經是人，曾經連只蟲子都舍不得踩死，也許還殘留著一點人不忍傷害你，可現在是邪祟。你的朋友，你的人都死在他們里，已經染臟的，哪能說洗凈就洗凈的？”

薛蓉啞然，桃桃說得沒錯，馮娟死了，武亮也死了，雖然們是血緣至，可真的能原諒的事嗎？

嚴抬起：“是我們的還沒有完全染臟呢？”

薛蓉一聽，連滾帶爬到他身邊：“什么意思？難道武亮沒死嗎？他還能活過來？”

嚴說：“我們吃了學生的身、天魂，還有人魂，他們的地魂留在原本的尸上，成為活尸，只把他們的地魂取來，嫁接到我們現在的身上，他們就能死而復生。而我們，只需除掉初代食尸鬼的地魂，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里，這樣不是對誰都好嗎？”

桃桃：“你怕是失憶了吧？那些活尸已經被吃鬼藤吃了，哪來的學生的地魂？”

嚴：“我們和吃鬼藤打了二十年道，知道它的，它食會把食物儲存本源之，照從形到神的順序慢慢消化，先吃身，再吃靈魂，也許現在吃鬼藤還沒有消化到他們的地魂。”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你覺得可能嗎？”

“以前是不可能，可你別忘了，那天在解剖樓你身上曾發過一道紅光，吃鬼藤被紅光擊元氣傷，只剩下根莖的一截本源還沒有枯萎，它受到重創，消化邪祟的能力會隨之下降。”

桃桃：“就算是這樣，我怎么從一截枯草里他們的地魂？這是連典籍里都沒有記載的事，過去也從沒人過。”

嚴說：“我可以告訴你。”

桃桃看著他，又聽他說：“但我和你個易，這也是今晚我們來這里的原因。”

桃桃：“我從來不和邪祟易。”

“如果和邪祟易的目的是為了鏟除更多的邪祟呢？”嚴說，“不是被迫無奈我也不愿意和靈打道，可我們在這世上已經不安全了，吃鬼藤發生了那樣明顯的異變，承和醫學院里人惶惶，家都說樓里的鬼怪逃來了。”

“私下談論沒什么，傷害不到我們，可是這些談論傳到了占用我們身的初代食尸鬼耳朵里，我們現在被盯上了，它們害怕我們攪擾了它們人間的清凈生活，所以想我們的命。”

桃桃：“咬正好，我還省事了。”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