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用膳
蕭啟瑞拉著林清央入了府，一直至后院都不曾松開。
章泰已經命人將膳食擺好，后院的房屋中未曾鋪設地龍，屋內也并不是很暖和。
蕭啟瑞久不在京中，他本身也不是那貪圖享樂之人，邊關苦寒之地他一連幾天追擊敵軍，野外扎營他都不覺得寒冷，但是此刻拉著林清央冰冷的小手，卻覺得屋內有些過于冷了。
“章泰，去取些碳盆過來，多取些。”
章泰領命而去，王爺待這位林公子的情誼，他們這些心腹是知曉的，并不詫異的去庫房安排炭火。
林清央入了屋內，就想去解披風，蕭啟瑞攔下了他，“清央，屋內有些冷，先披著吧，我們先用膳”。
桌子上雖然看著清淡，實際卻處處都透露出精致，滿滿一桌，有蟹黃豆腐、燕窩、佛跳墻等這些京城第一酒樓的名菜，還有林清央素來喜愛的龍須酥。
蕭啟瑞作為一個皇子，正統的嫡子，卻不如其他皇子般嬌奢。
先皇后是武將之女，又是晉國公唯一的嫡女，少時驕縱了些，喜好闖蕩江湖，晉國公也不拘束著她，由著她去江湖游歷，她游歷的那幾年，見識過戰亂的流民，也接濟過遭遇饑荒的難民，是以后來雖然她入了宮，貴為中宮皇后，也不會鋪張，蕭啟瑞十三歲前一直養在她身邊，她一直教養蕭啟瑞要愛民，要懂民生疾苦。
后來蕭啟瑞去了軍中，晉國公希望他能盡快成長起來，除了晉國公的幾個心腹外，沒有人知道他是皇子，他與軍中將士同食同居，四年的時間，從一個殺人后會做噩夢痛哭的孩子，成長為將士信賴的將軍，其中所遭受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承受。
自他十五歲那年，外公告知他，母后是被奸人害死的，此后，他就再也沒有真正感到快活過，一心只想找到證據，手刃仇人。
如今他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年郎，卻滿身都是肅殺之氣。
前世，林清央從未關心過他，甚至是仇視他，怨他拆散了自己和蕭啟天，認為他求娶自己，只是想要父兄的兵力。卻不想，這個人，為了他將到手的罪證拱手交給殺母仇人，最后又為了他身死。
林清央想起這些，心痛到食不知味。
“是飯菜不合胃口嗎？”，蕭啟瑞的聲音換回了林清央的思緒，他一抬頭，蕭啟瑞正擔憂的看著他。
“子初，很好吃，這些飯菜都是我平素愛吃的，我只是今日有些嚇到了而已”。
蕭啟瑞放下筷子，心疼得拉起他的手。
“以后不會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絕不會再將你置于險境中”。
林清央相信，想起前世暗一說的話，此刻這人怕已經都安排好了暗來保護自己。
“子初，我沒事兒了，我們用膳吧”，他抽出手，夾起一塊龍須酥放到蕭啟瑞的碗中，沖他笑了笑。
蕭啟瑞也拿起勺子給他添了一碗湯，兩個人像尋常夫妻般，不用人伺候，平平淡淡的吃完晚膳。
章泰在屋子中置了六個大火盆，用得都是上好的銀碳，屋子一下子就暖和起來，還沒有煙，即使已經暖和了，林清央也沒有再想著脫下披風，這個披風，這股似有似無的檀香味兒，讓他心安。
飯后，蕭啟瑞要傳文太醫過來，再給林清央看看，畢竟他今日受了傷，還在外面凍了不知多久，害怕他再著涼。
林清央攔住了他，一來，自己并沒有什么大礙，二來，文太醫年紀有些大了，深夜叫他前來也是折騰。
蕭啟瑞沒辦法，只能從了他，“那明日再請文太醫來給你把把脈”。
吩咐章泰將林清央的藥送過來，看著他服下，送他至寢宮后，蕭啟瑞才去偏殿沐浴更衣。
章泰辦事很妥帖，寢宮內也放置了大碳盆，雖然看著很樸素，但是林清央知道，這是日常蕭啟瑞寢殿，被子中也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
因著手上和背上的傷，無法沐浴，簡單洗漱之后，他就躺下了，伴著檀香味兒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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