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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將息（1 / 3）

第70章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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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的屋內(nèi)未著燭火,連著窗扇緊閉，不見明光。

更漏聲長，點滴叩于心頭。

江扶風(fēng)不知已是過去了過久。起初她還有些許體力蹣跚至案邊,抱起那桌角放置的茶盞飲水。到后來身體每況愈下,連著水米未進,喉嚨灼得發(fā)痛，渾身寒熱交替,她已無力起身。

迷糊之中，她似是察覺有人至此。

那屋門推開的動作算不上輕,足以聽清那陳年舊木嘎吱聲響,與著一人稍顯拖沓的足音漸近。緊接著似有燭火燃起,她隱隱約約地覺著眼前有了一片光亮，刺撓得她眼睛發(fā)疼。

“如今這京城中，每天悄無聲息沒了的人不計其數(shù),哪怕是像此前風(fēng)光無限的江大人,一朝殞命怕是也無人知。”

江扶風(fēng)聽著耳邊嗡鳴之響摻雜著男人的緩聲嗓音傳來,她睜眼之時,模糊的視野好一會兒才得以看清來人攜著風(fēng)雪入內(nèi)，是為戶部侍郎秦路。

此番秦路裹著厚厚的面巾覆面,而神情不似往常,那微瞇的眸底淀著她難以看清的情緒，接而一個令她如置冰窖的念頭越發(fā)清晰。

“……是你把我安排在這個地方的。”江扶風(fēng)艱澀地啞聲說著,很早之前天目便同她說晉王府有叛徒,看來那管家與這看似親近晉王的秦路,皆是睿王所設(shè)。

“不錯。”秦路沒有否認,他轉(zhuǎn)身瞧著那案上碰倒的杯盞,與早已空無滴水的茶壺,“原本我沒想過要江大人的命，但江大人給了我這么個機會。雖然我很欣賞江大人，但黨爭向來如此，非友即敵，得不到的便要毀掉。”

秦路說著，舉步相近之時，又從袖中拿出一瓷瓶，“這是京城最新研制而出的對付疫病之藥。睿王殿下惜才，托我再問江大人，是否愿意投入他之麾下？”

江扶風(fēng)瞥著秦路手心裏的救命之藥，撇了撇嘴，“我夫家是晉王的人，我夫君亦為晉王謀事……我與柳家已是密不可分，豈是他說得這般簡單？”

秦路撣著衣上塵土，不屑道：“不過是一個身份罷了，睿王殿下有辦法為你打造一個全新的身份。說到底，當(dāng)初你選擇晉王，分明就是形勢所迫。前有柳尚書親近晉王，后有晉王妃扶持扶搖書齋，何人問過你的意愿？如今你有能力有機會自己選，為何不試著選睿王呢？”

“難道不是睿王步步相逼的么？黨爭于我，皆不是什么必要選擇……但我要保護身邊之人，要得到我想要知曉的答案，時至今日，半步都不曾悔過。”江扶風(fēng)雖是嗓音虛浮，語氣卻尤為堅定。

秦路亦不急，他把著瓷瓶之身擺弄著，“江大人，陛下夸您身懷識人斷物之才，難道您看不清像睿王這般雄才大略之人才適合做帝王？晉王太過于優(yōu)柔計較，大局當(dāng)前難作決斷。”

江扶風(fēng)別過面去，有些疲乏地閉上了眼，“顧及民生而遲未決斷被稱作優(yōu)柔，衡量朝野輕重放眼全局被叫做計較。難不成秦大人希望君王是個不察民苦、只知弄權(quán)的暴君？”

卻聽秦路語調(diào)激昂，“史書向來只為勝利者而寫。如今天下，睿王是最優(yōu)的皇儲人選。帝王多情憂民只會為人擺布，什么察民苦、諒民生這些臣子來做就夠了。你看那陸丞相不就做得很好？當(dāng)今陛下信賴他，大權(quán)交予他，不照樣圣恩德名在外？”

提及陸憫思，江扶風(fēng)不以為然地譏笑了一聲，未搭話。

繼而秦路續(xù)道：“天子是為天，他不需要著地。他只需要能夠威懾世間之人，明斷是非，善用人才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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