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老者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雖然聽起來很普通很慈祥，但是秦飛卻覺得這個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帶著殺氣。
他想了片刻，還是賭了一把，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揭下他孫女的面巾，究竟會是什么下場，于是正言而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救過那只猴子，也許是我揭開了她的面巾吧。”
沉默，又是沉默，這一次老者再沒有說話，片刻之后秦飛等不住了，難道自己就這樣在冬天的夜晚站到天亮，他開口說道：“想必老伯對我來此的目的還不知道，其實我是……”
他本想說出此行的目的，但是老者這個時候卻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剛才說，知道我心中的煩惱，如果你能說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此時此刻，秦飛幾乎可以完全確定老者就是藍月族的領袖，成陽教的教主，那位被通緝的江湖術士，他深吸口氣說道：“家仇未報，復國無門，陷入自掘的泥潭而無法脫身，你的煩惱乃是心魔。”
話音剛落，突然轟的一聲，只見映著人影的窗戶突然四分五裂，一道黑影似鬼魅般飄了出來，一下子落在秦飛面前，這段霸氣的出場畫面，掀起強大的氣場，吹得秦飛有點站立不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站在他面前的同樣是一位全身穿著黑衣，黑巾包裹著頭臉，只露出一雙明亮眼睛的人，只不過他眼角刀刻般的魚尾紋說明，他是一個經歷過歲月滄桑的人。
“君子需言而有信……”秦飛感覺到了殺氣，不過他還沒有說話，就被老者一掌推了出去，如果不是此刻親身體會，他真的會覺得江湖高手只存在于影視劇武俠片，反正老者的這一掌，讓他直接倒退了七八步，最后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種撞擊力就像一輛三四十公里每小時行駛的汽車撞上一樣。
“我是一個君子，但對于天朝人絕對不會做君子。”老者的話中帶著仇恨，深深的仇恨。
“呵呵呵。”秦飛笑了笑說：“我本以為你在此等仙境清修，會將仇恨化作這潺潺流水而隨之流去，可沒想到你還是如此固執，有個詞叫做冥頑不化，便是形容你這樣的老頭。”
“仇恨，哈哈哈，你知道我經歷過多少苦難，見證了多少慘劇嗎？我的族人，我的信徒，都被天朝人殘忍殺害，他們當中甚至還有些是孩子。”
秦飛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搖搖頭說道：“我理解你，錦繡河山，哪里不是建立在皚皚白骨之上，百年太平，哪里不是尸橫遍野換來的？天下沒有永遠的江山，今日的繁華也許就會變成明日的喪花，日月尚可輪轉，四季尚可交替，天朝之后還將會有新的朝代，建立的過程，又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老伯，我敢問你，藍月族在吞并其他部族之時，是否對頑抗之人有過仁慈？是不是也做了滅族之事？”
聽后，老者安靜了下來，這些年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藍月族在壯大的過程中，怎么可能不會有戰爭，他至今記不清他剿滅了多少部族，屠殺了多少俘虜？
反正他的雙手也是沾滿著鮮血。
“聽我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怨恨任何人。弱肉強食，這是自然界的規律，你今日痛恨的每一個人，都逃不過生老病死，若干年之后，均會化作一堆塵埃，隨風而散，所以說仇恨沒有任何意義。”秦飛灌輸完佛家思想之后又繼續說道：“與其這般痛苦的活著，不如放下一切，享受短暫的人生，也許還會在僅有的幾年里體會到人生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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