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薇薇安愿意養老嗎？
或者說，她放棄了最初的夢想了嗎？
沈歲很清楚，薇薇安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最初的想法。
神明，或者說教會信仰體系這種力量體系，在薇薇安眼里就不應該存在。
超凡者，自當要超越世間的一切，那些神明為什么可以靠著先發的優勢牢牢占據著力量體系的頂端？
們占據了力量體系的頂端也就罷了，為什么又要用信仰體系斬斷后來者登上十五階的階梯呢？
神明不可侵犯，因此凡人不可成神？
哪有這樣的道理。
一群竊取世界權柄的強者，竟然就敢自稱神明？
當年發起諸神黃昏的薇薇安，是帶著對神明的怨恨覺醒的。
現如今，在諸多世界巡游歸來的薇薇安其實已經沒有那么極端了。
因為在二號世界，她見到了一些她之前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神。
黎明大陸的眾神，是先有了強大的力量，在竊取權柄占據了神位之后，利用所謂的信仰固化了超凡者的群體來維持自己的統治，他們從來都不會對自己所謂的信徒做出任何的真正回饋，只是通過所謂的信仰將自己的力量借給教會高層的信徒，讓他們統治更多的信徒。
而二號世界中，那些來自東方的香火之神，卻是誕生于凡人對生活追求的美好信仰之中，在其中逐漸產生了自身的意識，從而借由信仰凝聚出了自身的力量，為了維持自身的存在并增強自己的實力，他們必須實實在在地對自己的信徒們做出反饋，回應他們的祈禱。
薇薇安在二號世界待的那些年，見過太多香火之神因為沒有了信徒的香火而逐漸落寞敗亡的。
也正是因為見到了這些真正在為凡人服務的香火之神，薇薇安對于黎明眾神就更加憤怒了。
薇薇安想要回去。
或者說，薇薇安想要黃昏再次回歸黎明大陸。
她之前其實一直在糾結。
理想與愛情，對于薇薇安來說都是同等重要的存在，她都無法割舍放棄。
但是當看到愛麗絲這句話的時候，她突然就想通了。
黃昏的事業，其實沒有必要讓自己親自去完成。
之前薇薇安之所以糾結，那是因為她下意識地認為掀翻眾神的事業只有她能夠完成。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不還有愛麗絲嗎？
愛麗絲雖然在很多地方都表現得非常的不靠譜，甚至幾度把沈歲氣得掀桌子，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是，愛麗絲在大事上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
雖然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會有一點點的小插曲，但是她總能夠近乎完美地完成任務的既定目標。
同時擁有了四源力的她，一旦成長起來，將會是比自己這個黃昏圣女更加強大的存在。
有這樣一個新的黃昏圣女，黎明大陸上的眾神想來是有福氣的。
“就讓愛麗絲來當新的黃昏圣女吧。”薇薇安抬起手，冰涼的下手抓住了沈歲撫摸她臉龐的手，“這樣我也就不用離開你了。”
“確定嗎？”沈歲認真地說道，“愛麗絲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你很有可能沒有辦法親自完成自己的事業。”
“只要完成就好了。”薇薇安抿嘴微笑道，“而且速度快也很好，不是嗎？”
功成不必在我。
薇薇安也已經不需要追尋什么青史留名了，因為她早就達成了這樣的成就。哪怕再過去一千年，所有看過當年那段諸神黃昏歷史的人們依舊會記得薇薇安依米提這個名字。
“再說了，誰說我沒辦法參與的？”薇薇安笑著道，“愛麗絲不是有一本召喚別人助力的魔導書嗎？到時候我也可以參與其中呀。”
“那好吧。”沈歲想了想，說道，“但這也是我們一廂情愿，還要看愛麗絲自己的意愿。”
雖然沈歲可以故意用任務來引導愛麗絲走上這樣一條道路，但他還是希望愛麗絲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來選擇自己的未來。
薇薇安歪著頭，體會著沈歲手心的溫度：“我想，哪怕我們不主動引導，愛麗絲也會朝著這個方向一路狂奔的。”
黎明眾神，說是勾心斗角，然而根本上是沆瀣一氣的。
們是絕不會允許有后來者挑戰神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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