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達的生卒年并不值得旁人在意,可他去世后,王近皎就成了王老大人唯一在江南的后代,線索也只能著落在他身上詢問。
奈何王近皎偏又陷入到昏迷當中,短時間內無法蘇醒。
朝輕岫:“此刻老宅中還有仆役,咱們將人帶回去后,就說王四公子見到情況不對,深受驚嚇,這才陷入昏迷。別的事情容后再議。”
說完后,朝輕岫看了許白水一眼,后者很數量地將之前被自己彈成兩段的匕首湊合著捏到了一塊,然后放回到王近皎的身上。
剛過午時,山頂陽光尚好,眾人回來時,看見那對老夫妻坐在門口曬太陽。
陸月樓先一步上去問候。
他不愧是在江南武林中有禮賢下士的美名之人,溝通技能很高,對朝輕岫而言存在一定理解上難度的方言,對陸月樓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陸月樓用親切又不乏沈痛的聲音跟兩位老夫妻說,王近達出了事,王近皎見狀后情緒太激動,忽然暈倒,需要休息。
老婆婆睜著一雙渾濁的眼,似乎被得到的消息給嚇了一大跳,隨后慌慌張張地帶著眾人往裏走,準備找地方安置王近皎。
陸月樓向荀慎靜輕輕點了下頭。
眾人扮作路過行人來投宿,只是想在不驚動王氏兩兄弟的情況下,近距離觀察他們的行為,如今二者一死一昏迷,掩蓋身份的意義約等于無。
陸月樓與朝輕岫簡單商議過,便都打算清場。
不過對于陸月樓而言,殺人滅口固然簡單,奈何問悲門向有正派之名,多半不肯做這樣的事,只好另找理由,將無關人等打發出去。
既然王近皎暈倒,自然需要接受治療,稍后兩位老夫妻要去城裏請大夫,而王近達已死,他身邊壯仆得去報官,至于跟著王近皎來的那位仆役,則要去聯系自家郎君的家人。
正常情況下,老夫妻跟壯仆最遲三四天便能回來。
可陸月樓需要的時間比三四天要多得多。
朝輕岫溫聲:“公子不必擔心。世上之事總不會一切順利,想來他們出門后,必會被各類瑣事耽誤。可能這一個月內,公子都無法再見到他們。”
陸月樓:“原來門主早有安排。”
朝輕岫看他一眼,露出了一抹有些含蓄的笑。
陸月樓立時反應過來這個微笑的意思——在壽州,想要做到這樣的事,朝輕岫根本無須提前有所囑咐。
老夫妻是最先被打發掉的,然后是兩位壯仆,最后是王近皎身邊的男仆。
那個男仆并非沒有察覺出情況不對,只是他對雇主的忠誠度總是隨著薪資待遇的起伏而起伏,在接受了陸月樓那塊作為路費的碎銀子之后,他立刻拍胸脯發誓,一定會將老宅這邊情況不對的消息傳回給王近皎的家人。
陸月樓正在忙著打發王近皎的仆從,所以他并不知道,在那對老夫妻回房收拾行李前,他們還去見了朝輕岫一面。
冬日的陽光照在院子裏,朝輕岫閑適坐在一張木椅上,看向延年堂的方向。
椅子正在輕輕搖晃。
老婆婆跟老蒼頭走到她面前,忽然一齊拜下。
隔墻有耳,所以兩人將說話時的音量壓得很低,如果有擅長讀唇語的人在旁,會發現他們說的是“多謝門主”跟“謹遵門主號令”。
老婆婆說話時,蒼老的眼睛有些濕潤。
朝輕岫將手裏把玩的一顆白色棋子交給了老婆婆。
——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捏碎那枚棋子蠟質的外殼,取出藏在裏面的紙條,按照門主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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