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搖怔足了三息。
她總算明白為何其他人反應(yīng)如此之大了:“送你上道子之位?這老狗瘋了不成?”
——
“老祖,萬萬不可啊!!”
聞不言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和云搖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懷疑他們老祖是不是閉個長關(guān)把腦子給閉壞了,竟然要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
“您這兩三百年閉關(guān)已久,對慕寒淵的心性不了解,這干元界眾所周知,他七情不顯六欲無相,莫說是區(qū)區(qū)洗練池內(nèi)銀絲蓮花冠的驗冠了,便是叫他去梵天寺作主持,經(jīng)那天勘地驗,怕也是毫無問題的!”
“他有沒有動情傷欲,能不能過洗練池的驗冠之禮,我并不在意。”
碧霄垂著長眉,不緊不慢道。
“啊?”聞不言一楞,“那老祖是想做什么?”
碧霄將闔著的長眸睜開一線,有些冷漠地望了眼這個愚蠢至極的后人:“自然是為了我此次出關(guān)所為之事——他身上那件金蓮靈寶,究竟是不是能夠破這干元天譴的破道圣物,我一驗便知。”
聞不言恍然,隨即幾乎難抑眼底興奮到猙獰的情緒:“若真是那件破道圣物……”
碧霄長眉一顫,仰頭看向天際。
雪眉下,他慈祥悲憫的眼隙裏,終于漏出了貪婪、癲狂、陰毒冷血的惡意:“若真能確定是它,莫說殺一個要繼位的干元道子了,即便是血祭整個干元界,助我等飛仙,又有何不可呢?”
“——!”
洗練池并非一方真正的水池,而是一件法寶,封存于眾仙盟寶庫之中。
世人多是只聞其名,未見其相。
云搖亦然。
在碧霄老頭一揮袍袖,將那一面猶如平置的數(shù)丈方圓的“鏡面”顯現(xiàn)于蓮臺下時,云搖不放心地問慕寒淵:“這確是洗練池嗎?碧霄沒給你偷梁換柱吧?”
“是。”
慕寒淵垂眸,不必去看,他業(yè)已能感知到銀絲蓮花冠與地上那方鏡池的強烈感應(yīng)了。
“蓮花冠與洗練池中的洗練石本是一體同存,只有它們之間能互生感應(yīng)。”
“那就更奇怪了。”
云搖百思不解:“世人皆知你圣人心性,銀絲蓮花冠自冠戴之日起,便是清冷無塵,過洗練池如履平地——他怎么會那么好心,助你成圣?”
“……”
身邊無故沒了聲音。
云搖回神,正覺奇怪,扭過頭要去看慕寒淵,就聽得最上方的蓮臺傳下來了碧霄的聲音。
“寒淵尊,請入洗練池吧。”
“……”
慕寒淵停在原地。
數(shù)息后,云搖聽得神識傳音裏他輕嘆了聲:“抱歉,師尊。”
“?”
云搖心頭莫名一跳,抬手欲攔。
然而遲了——
雪色袍袖擦過她指尖,那道清孤身影一步上前,踏上了洗練池猶如湖面的鏡面。
銀絲蓮花冠忽亮起來,被掩抑在銀白之下的絲絲縷縷匯起,猶如靈光淌下慕寒淵周身——
洗練池內(nèi)水紋蕩開,向四周散起漣漪。
而下一息,靈光漫過整個鏡池邊沿,一道光柱從慕寒淵身周沖天而起!
一瞬,光柱就湮沒了他全部身影。
伴著眾人驚呼,那道原本雪白如銀練的光柱,卻竟?jié)u漸泛起斑斕絢爛的紅,橙,藍,紫……
其中赤紅最甚,幾乎要漫蓋過整座光柱。
黑色帷帽下,云搖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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