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湯檸感到一陣壓迫感朝她襲來, 膝蓋都被盯得發燙了。
“不用了，一會兒我自己來吧。”湯檸說。
“你這姑娘……”顧遇無奈地拉了個長音，“怎么老是習慣性先拒絕。”
“我……”湯檸想否認，但發現對方說的是事實。
她不喜歡欠人家人情, 也不喜歡麻煩人家, 所以但凡是別人要對她好, 她都不想接受。
怕自己無以為報, 總是欠著人家一份情會覺得不舒服。
顧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二話不說拽著她手腕走到沙發前, 一把按下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看來對你得用強的。”
這句話，多少有些容易讓人想歪。
顧遇也意識到了什么, 換了個說法：“我的意思是，得用硬的。”
這下越解釋越離譜。
他索性戰術性咳嗽來逃避問題。
顧遇小心地把湯檸的褲腿往上翻卷到膝蓋上方。
擦傷的地方血跡已經凝固, 而且因為及時經過處理, 傷口還算干凈。
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膚表面破損的痕跡, 露出了裏面帶著血絲的肉。
顧遇覺得心口一疼, 拿出剛才從藥店買的碘伏和棉簽，準備上藥前, 眉眼多了幾分擔憂地看著湯檸：“可能有點疼, 要忍一忍。”
湯檸眨了眨眼：“放心吧，我不怕疼。”
顧遇點了點頭，但還是非常非常小心地給她上藥。
從傷口的周圍慢慢往裏面涂, 在與她皮膚觸碰的一瞬間，一種集中的鉆心的疼貫穿了湯檸全身。
她條件反射般雙手按住顧遇的肩膀，咬了咬牙喊道：“等一下。”
顧遇不敢再動。
湯檸或許是沒想到會這么疼, 好像一下子有點難以招架。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吸氣的時候甚至還有些發抖。
感覺疼痛稍微褪去一些, 湯檸說：“可以了，繼續吧。”
顧遇點頭，比剛才更輕地上藥，還一邊上藥一邊朝著傷口處吹冷風。
“等……等一下！”湯檸又喊住他。
這才涂了冰山一角，以現在的速度下去，估計這藥一小時也別想上好。
顧遇雖然心疼，但也沒辦法：“這藥總是要上的，忍一下就行了，我盡量速度快點，行嗎？”
湯檸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
顧遇柔聲道：“覺得疼就抓我肩膀告訴我，我盡量輕一點。”
湯檸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顧遇繼續給湯檸上藥，幾乎是只要碰到她的肌膚，自己肩膀處就會傳來一陣驟疼。
湯檸也是真的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這藥涂完之后，顧遇覺得自己的肩膀也廢了。
湯檸雖然已經盡可能克制了，但因為實在疼得吃不消，忍不住發出迷糊的嗚咽聲。
顧遇覺得給她上藥這個過程也是挺互相折磨的，上完之后松了口氣：“好了。”
湯檸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線條，松開手抬起頭的時候，正撞上了顧遇的臉。
可能剛才疼得用力過猛，眼睛裏都被擠出眼淚來了。
兩個人視線相遇的時候，正好有一顆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下來。
顧遇楞了楞，非常順手地把她的眼淚用食指關節抹去。
“還說不怕疼呢……”顧遇的語氣裏帶著點寵溺和心疼。
兩個人無聲對視著。
曖昧的分子漂浮在半明半昧的空氣裏，無孔不入。
雙方的距離近到呼吸幾乎都快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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