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起不容易，就是成昏之后，也從未過過多少安生日子。要他放手，他做不到。
“嗯？”襄夫人聽他久久沒有回應(yīng)，心急之余有些得意。眼前這男人遲疑了不是嗎？說到底還是有空子可以鉆。
“夫人。”公子均嘶啞著嗓子開口，“夫人厚愛，臣無以為報(bào)。”
襄夫人眼里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得意。
“臣何德何能，配不上夫人的襄助！”公子均說罷，緩緩起身，抬頭直視襄夫人的雙眼，字字清晰無比，“臣如今是鄭國大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能隨意出奔，拋下妻子。”
“你！”襄夫人顫巍巍的指著面前儀容甚美的男人，“你知道剛才自己在說甚么嗎？！”
“臣……多謝夫人美意，但臣不能……”公子均的話還沒說話，就聽到襄夫人尖叫，“你瘋了？！”
公子均抬頭看向她，“臣不能。”
“你……你……”襄夫人對他拋出這么一個誘人的條件，滿心以為他會答應(yīng)。美人在權(quán)勢滿前又算得了什么？沒有想到他竟然還真色令智昏，選了鄭國！
“你瘋了？鄭人除了大夫的位置和封邑還有那個女人之外，還能給你甚么？”襄夫人嘴唇都在哆嗦，她彎下腰，死死的盯著公子均雙眼，“你告訴我，鄭人還能給你甚么，就算是叔姬，她除了長得好看，還能有甚么用處？”
“夫人，叔姬是鄭伯之妹，臣和她也是兩情相悅，臣若是置鄭伯恩情，夫妻情義不顧，留在宋國，外失信諸侯，內(nèi)則留下笑柄。這是夫人想要的？”公子均毫不畏懼，直直看著襄夫人，他咧開嘴角，“夫人厚愛，臣心領(lǐng)了。只是臣覺得，外姓男子或許更適合夫人。”
“你——！”襄夫人氣急，她笑起來，“好，果然是好，在鄭國呆了幾年，連自己是宋國人都忘記了。”她按住袖子里頭顫抖的手，“好，既然你選了叔姬，那么你記住，只要我活著一日，你就別肖想那個位置！也別想再回來！”
說罷，她抓過黑紗攏在頭上，再也不看公子均，腳步匆匆走了出去。
雍疑聽到襄夫人的腳步遠(yuǎn)了，終于抬起一腳酸痛不堪的脖子，往外頭瞅了一眼。沒見著襄夫人的背影，他立刻連滾帶爬的過來扶起公子均，結(jié)果兩個人都在地上跪久了，雙腿氣血不通，早就麻了。雍疑腿上不支，兩人噗通兩下滾在一起，過了好會才爬起來。
“公子何苦得罪襄夫人呢。”雍疑從地上爬起來，苦著臉和公子均說道，“叔姬那里，公子私下說清楚，說等到大事辦成，再接她回來不就可以了？”
“哪里完全因?yàn)檫@個！”公子均揉了揉腿，結(jié)果腿上脹麻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呲牙。“她糾纏太久了，我不想繼續(xù)和她浪費(fèi)時間，話說開了對誰都好！”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襄夫人都已經(jīng)丟下那樣的狠話，這……之后……要怎么辦？”雍疑還是想要回宋國，畢竟人在異鄉(xiāng)，再好，也比不得家鄉(xiāng)。
“過幾日我去拜訪華氏皇氏。”公子均思索一下回答道。
宋君對公子均這個庶出弟弟并不喜歡，甚至有幾分厭惡，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送他過去做人質(zhì)。只是沒想到這個庶出弟弟比他想象中的還有本事，在鄭國做大夫娶妻，好像什么好事都落到他頭上了，他自己在商丘，被公族們逼的連夜逃離公宮。差點(diǎn)就要出奔別國了。
宋君看著公子均給自己行禮，手里持節(jié)。他點(diǎn)點(diǎn)頭，“寡人知道了，當(dāng)年鄭伯為太子之時，寡人就聽說過他的賢明，如今即位，乃是鄭國之福。”
“臣代寡君謝過宋君。”公子均規(guī)規(guī)矩矩，回答也是一板一眼。
宋君眼珠一轉(zhuǎn)，看向身邊的小臣，“說了這么久，恐怕也口渴了，行人用些果子解渴。”說完，讓小臣去叫外頭的寺人進(jìn)來。
不多時，寺人就拿來了兩碟子果物，公子均一看，發(fā)現(xiàn)一盤是宋國出產(chǎn)的青棗，另外一旁是鄭國的柿子。
水土不同，哪怕種植的東西一樣，出來的果實(shí)還是不同。公子均在宋國和鄭國呆了這么久，一眼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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