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湘君坐直身體:“那么,和陛下有婚約的人是誰?只要是在宮中待得久了的人,都知道先帝曾和令尊有過約定,鐘家嫡女將會是陛下的皇后。龍鳳玉佩為信物,你有鳳佩,我看到過。”
鐘唯唯淡然道:“我并沒有,你看錯了,婚約也不存在。陛下將來的皇后,不會姓鐘。”
也許也可能姓鐘吧,但絕對不會是她。
葛湘君怒道:“你當(dāng)我是瞎子么?鳳佩就是在你手里!有膽量你把它拿出來,我們看看究竟是不是東方家傳承幾代人的帝后龍鳳佩!”
鐘唯唯垂下眼睛:“我說過,鳳佩不在我手里。湘君姐姐還有話要問嗎?如果沒有,我要休息了。”
葛湘君頹然離開:“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
鐘唯唯安靜地把饅頭和稀粥吃完,起身關(guān)窗,一覺睡到次日三更。
照例收拾妥當(dāng)去清心殿當(dāng)值,聽到里頭重華出聲,便要跟著宮人入內(nèi),卻被李安仁攔在門外,幸災(zāi)樂禍地道:“陛下說,諸位貴人近日就要入宮,鐘彤史忙碌得很,就不必再來御前伺候了。”
眾宮人齊齊回頭,神色各異,有幸災(zāi)樂禍的,也有好奇同情的。
葛湘君朝鐘唯唯使眼色,示意她趕緊和重華認(rèn)錯求饒。
鐘唯唯只當(dāng)沒看見,微微一笑,行禮:“臣遵旨。”
再起身,行云流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姿態(tài)優(yōu)美,沒有半點(diǎn)留戀不堪之狀。
走到門口,又聽見里頭一聲巨響,又有宮人哭泣求饒,知道重華又動了怒,便搖頭輕嘆一聲:“這么暴躁易怒,的確是需要泄泄火了。”
抬眼瞧見趙宏圖站在陰影里,就好心提醒他:“傳太醫(yī)給陛下請脈吧,用點(diǎn)清心下火的藥。”
趙宏圖甩臉子給她看:“自身難保,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鐘唯唯神清氣爽:“我很好。”
只要不見到重華,不看他那張生無可戀的冷臉,看不到他暴跳如雷,她就很好。
至此之后,鐘唯唯不再到御前伺候,清早起來就去尚儀局和同僚拉關(guān)系,逗樂子,再將手下兩個女史調(diào)教得聽話又勤快。
再不然就是整理前任彤史留下來的記錄,深入挖掘了解即將入宮的各位美人的愛好習(xí)性。
有時(shí)候忙得夜深了,就懶得回去,死皮賴臉留在尚儀局里,逼著竇芳幫她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把值房里的東西一點(diǎn)一點(diǎn)搬過來,儼然也就是一個窩的樣子了。
天家守孝,以月代年,轉(zhuǎn)眼三月過去,闔宮出孝。
宮中從上到下都換了顏色鮮艷的秋裝,宮妃就要入宮,宮里忙得雞飛狗跳,到鐘唯唯面前活動的人也跟著多了起來。
鐘唯唯收銀子收得手軟,但凡是能許的諾都許了出去,能給笑臉絕不給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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