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有些不安，只好時不時的逗她一下。
家裏請了兩個阿姨，是大嫂推薦給婆婆的，一個負責照顧嬰兒，一個負責照顧產婦。
他們現在住江邊大平層裏，這裏地方大，環境也清靜。
嬰兒放在隔壁間，由負責照顧嬰兒的阿姨看著。
婆婆和媽媽一會兒來看看商羽，一會兒去看小嬰兒，兩個老人忙得呵樂呵呵的。
應商羽要求，她們將孩子抱來，商羽摸了摸嬰兒的包被，才有了幾分真實感。
孩子好像餓了，在輕輕吧唧嘴，商羽便讓阿姨抱走餵奶。
看妻子還是不怎么說話，顧盡歡只好跑去請教阿姨，阿姨笑著說這也常見，產婦剛生完情緒會低落幾天，讓他多哄著點，省得產婦抑郁。
回家睡到第二天上午，商羽精神好了些，只是臉色很蒼白。
顧盡歡端來做好的營養餐來餵她，她迷茫的端詳著他的臉，一口口吃下，卻食不知味。
傍晚，她推開緊挨著她睡的丈夫，說要去洗澡，顧盡歡趕緊起來抱她去浴室裏。
他拿著打滿綿密泡泡的沐球，力道輕柔的為商羽擦洗著，溫熱的水滑過身體。她擦了擦眼睫上的水珠，心中亂緒漸平，好吧，她確確實實的活在這個世上。
顧盡歡喜悅道：“小嬰兒皺巴巴的，那么小一團，不過他很能吃，隔兩個小時就要餵一次奶。” 見妻子平安，兒子健康，他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了。
商羽點點頭，懶聲應道：“他還小嘛，要少食多餐。” 這是產后商羽說得最長的一句話，如往日一般的語氣。
顧盡歡一笑，正要再說點孩子的事逗她開心，卻聽商羽開口道：“明天帶我去趟平州吧，這裏有阿姨和媽媽他們照顧也夠了。”
商羽說完自顧自的用淋浴將身上沖洗干凈，隨手扯來浴泡穿上，走了出去。
顧盡歡急忙跟上，他心中雖然詫異，但還是同意了。
他和兩位媽媽說了一聲，她們倒是理解，讓顧盡歡帶商羽去散散心，孩子她們會看好的。
第二天，兩人出發去平州，顧盡歡把商羽包得厚厚的，全身上下就露了一雙眼，連商羽媽媽都替她悶。
商羽卻不在乎，只是木然的和顧盡歡走了出去。
到了平州郊外院中，商羽看著院子，當年的事一幕幕浮現出來。
她曾被顧盡歡在像這樣院子裏關過一段時間，那時他對她十分愧疚，不敢靠近她。
院中服侍她婢女以為她睡著了，便悄悄議論，這個院子是顧盡歡從小住到大的，他那位妾室一次也沒來過，他也沒去過那位妾室院中，原來小郎君是被她這個不詳之人迷住了。
她苦笑，我或許是不詳之人，但顧盡歡也不算完全無辜。
她想起那杯酒，顧盡歡果然如她所料，痛快的飲下了，而她的心不能更痛，也隨后飲下毒酒。
思及前塵往事，她再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顧盡歡忙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聽阿姨說，產后適當哭一下也好。
商羽哭起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她淚水模糊道：“你一直，一直都記得這些嗎？”
顧盡歡一時反應不過來，她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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