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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試探（2 / 2）

“這通草曬得不是很干，你們注意再多曬幾日，否則就這樣存起來，當(dāng)心霉壞了。”她囑咐。通草采摘炮制，要割取地上莖，切段，捅出賄心，理直，曬干。工序其實并不簡單。她從藥田空間收獲通草，只靠著空間中的陽光曬了兩日，因而還不太干爽。

佟寧智和掌柜的都十分感激，掌柜的想要多給阿丑一些報酬，畢竟如今通草緊缺，若是拿到市場上賣，價格肯定漲。但阿丑推辭掉了：她賣通草給百濟藥鋪，可不是為了賺錢的。她幫百濟藥鋪，一是為了幫佟寧智，二是為了知道永和堂接下來會怎么出招。

“這幾日情況怎么樣了？”阿丑一邊交割一邊問。

“城內(nèi)幾乎所有藥鋪都是如此，貨源緊急得很。俺們掌柜的，已經(jīng)和好幾家聯(lián)合起來一同想法子了。”佟寧智嘆息。

阿丑按著彈性十足的潔白通草，微微點頭：“聯(lián)合起來是好事，就怕聯(lián)合起來也無用。永和堂什么動靜？”

佟寧智微帶事故的眼眸垂下，十分無奈：“永和堂底子厚，分店遍布全國，就算譙郡進(jìn)不到貨，從別地運來也就成了，壓根不用擔(dān)心啥子。”

這個道理阿丑明白，連鎖店的規(guī)模經(jīng)濟效應(yīng)就從此處來。統(tǒng)一進(jìn)貨的前提下，因為購買數(shù)量龐大，能夠壓低供應(yīng)商價格；在區(qū)域性資源不均衡的情況下，能夠統(tǒng)一調(diào)配，取長補短。只是做大并非一朝一夕，誰不想做大？但那需要時間、資本、技術(shù)、管理和機會。

通草收好，掌柜的吩咐伙計們拿到后院去晾曬，阿丑和佟寧智正在前店聊著，就看見一位中年大叔火急火燎地跑進(jìn)來：“趕緊地抓藥方！”

佟寧智接過藥方掃了一眼，剛要應(yīng)下，卻被阿丑按住了：“方子里有通草，這味藥現(xiàn)在急缺，我們需要先問問掌柜的。”她禮貌地對中年大叔說。

“趕緊的趕緊的，救命藥呀！”大叔抹一把額上的汗水。

佟寧智雖納悶：這通草不是剛有了嗎，怎么還要問掌柜的？但他沉住了氣，知道阿丑所作所為皆有原因道理可循，便隨阿丑來到一個偏僻角落。

“阿丑，你為啥不讓俺把藥拿給那位大叔？俺看他都快急死了。”佟寧智問出心中疑惑。

“就因為急，才不對勁。”阿丑說著把手中方子抖開：

升麻三兩.芍藥三兩.羚羊角三兩.通草四兩.射干二兩.生蘆根切一升.[1]

“這方子主治傷寒，傷寒病慢，他沒理由這么急不可耐。而且，傷寒多發(fā)于秋冬；如今春日，正是溫病高發(fā)的時節(jié)，哪來的傷寒？再加上近來譙郡嚴(yán)峻的通草缺貨形勢，這大叔實在有些蹊蹺。”阿丑冷靜分析。非常時期，想問題自然要敏感許多。

佟寧智聽了阿丑的提醒，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阿丑，還是你心細(xì)。那如今，俺就說通草沒了，讓他找下家？”

阿丑點頭：“嗯，不僅是你，若我沒猜錯，這樣的人今天怕是要來好幾撥，讓所有人都說，通草沒貨，否則就打草驚蛇了。我認(rèn)為，幕后黑手，在試探你們。”

“試探？有啥子好試探的？”佟寧智不解。

“我也吃不準(zhǔn)，總之如果沒猜錯，這批人今天要來好幾撥，而且每家店都去，應(yīng)該都是含有通草的方子。如今我們先按兵不動，隱藏實力，到時候等著扮豬吃老虎就成！”阿丑面紗下笑意滿滿：她就等著，看永和堂到底會玩什么花招！

“這位大叔，實在抱歉，本店通草沒貨了。方才掌柜的親自去看，連庫房里都沒有了，要不您到下家看看？”佟寧智行禮道歉，態(tài)度畢恭畢敬。

大叔眉心蹙起：“沒了？好吧好吧，我去找下家！”話音未落，搶回方子又一溜煙跑了。

阿丑清澈的眸光抬起，只見此人不過一晃便了無蹤跡，心中的揣測又肯定幾分。

注：

[1]出自《備急千金要方》卷十，唐?孫思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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