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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2 / 3）

小爺爺還是用那樣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看著他，似乎是在質(zhì)問他怎么毀壞了楚家世代的驕傲，但那眼神又好像如同當(dāng)年將他粗暴地塞上車架時那樣——對他從來都沒有期待，也就沒有任何失望，只是冷漠轉(zhuǎn)身。

正如楚穰當(dāng)年為了胥國開疆?dāng)U土一身傷病回來，匆匆接受了父親托孤般的遺詔，便替他前往胤國，慷慨奔赴了舉國上下欺騙他的陷阱，身披風(fēng)雪。

他本來……

胥王低笑一聲，煙熏過的喉嚨卻只能發(fā)出嘔啞的悲鳴，正如這轟然塌陷的胥國。

“胥國滅。”

醉蝶坐在桌前，看著風(fēng)姿不減當(dāng)年的都莫，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

明明還是吹彈可破的肌膚，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種難言的困惑——難道權(quán)力真的有這么養(yǎng)人，都不會老的嗎？

不自覺間，醉蝶竟然將心底裏的話問了出來，被坐在她對面的都莫聽見，叫對方又一次忍不住調(diào)侃：“如果你真的好奇，何不嘗試與我共掌天下？”

醉蝶還沒說話，都莫便握住了她擱在桌上的手，往前一帶，害得醉蝶差點(diǎn)撲入自己懷裏：“我的承諾一直有效，只可惜，神女無心啊。”

與那雙漂亮又桀驁的眼睛對上，醉蝶自然地錯開目光，掙開對方虛握住的濕熱的手掌，捏住酒壺，自如地給自己斟上一杯：“我教你這么些年，你倒是只把我這幅油膩的姿態(tài)學(xué)了個十成十。”

“怎么是油膩呢？”都莫徑直連帶著醉蝶的酒杯與她的手一起捏在掌中，摁在胸前，話鋒一轉(zhuǎn)，“我可是真心實(shí)意地在問，夫人什么時候來取我的命呢？”

指關(guān)節(jié)輕貼在心臟有力跳動的胸膛上，醉蝶面色不變：“你從哪聽說了我要取你性命這件事情？”

就著醉蝶的手，都莫將她握住的酒杯裏清冽的酒液一飲而盡，還不自覺摩挲了一下對方的手掌，被狠狠拍了一下，才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夫人名聲誰人不知？噬主似乎已經(jīng)成了醉蝶的同義詞啊。”

“那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下場，”醉蝶微微側(cè)過頭，覷了他一眼，嘴角帶調(diào)侃式的笑容，“怎么還敢呢？”

“嗤，只是庸人的誹謗罷了，”都莫似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覺得你并不至于非要這樣做，我們完全可以好好商量。我覺得，我也不至于……”

都莫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看向一直笑著的醉蝶，捂住胸口，滿目震驚：“你！”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都莫便失去了意識，被醉蝶接住，腦袋耷拉在醉蝶的左肩上。

室內(nèi)剛剛歡愉的氛圍像是被人無情地抖落，一如醉蝶半摟住都莫時眼中的寒涼，輕語仿佛在濺起了幾圈漣漪：“那你可能還是低估了我，天生惡種就是這樣吧。我不放心你，所以還是我自己來。”

用右手再給自己斟一杯酒，醉蝶緩緩飲下，一早便服用的既是解藥又是毒藥的藥引才算解開。

“顧姐姐你……”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房間裏子裴看著醉蝶飲下早就處理過的酒業(yè)，欲言又止。

似乎又一次猜到了子裴詢問的內(nèi)容，醉蝶將都莫的頭往旁邊撥了撥，側(cè)過臉：“想知道為什么他沒死？”

“我……”

“正如我敢飲下你為我準(zhǔn)備的毒藥，我喜歡他對我百分百信任的樣子，所以居然在這種時候，有了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