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事件中心的程斐自然無暇顧及外面的情況，和她簽訂契約的狐貍不知何時回到她身旁，繞著她轉了一圈，慢悠悠提醒道：“外面你的師弟師妹們好像都在擔心你。”
隨著修為的增長，程斐體內的骨骼“嘎吱”作響，仿佛有人在拔苗助長一般，身形不斷的變化拉長，與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痛意。
程斐感覺快痛得靈魂出竅了，聽到狐貍這句話，她咬牙擠出幾個字，讓狐貍去洞府外安撫師弟師妹們，她沒事。
江巍雪不知何時從封印中出來，站在程斐幾丈遠的地方替她護法，平常總是倦怠的臉上有些難看，以他的視角，他很清晰看到程斐提升修為的同時，身體像一團橡皮泥一樣被拉扯著從內到外塑形。
好似天道的一個玩具，可以任意揉捏搓扁。
就被天道選中而言，看似承載了大氣運，可其中苦楚，只有程斐自己知曉。
“沒關系。”程斐還能在心裏安慰自己，雖然知曉自己被天道坑了，可要把師弟師妹們推出火坑，從前的修為哪裏夠？
修為，還是修為！
程斐痛苦地悶哼了一聲，這一次，就連江巍雪都看不下去，指尖輕點在程斐眉心，讓她暫時性地暈了過去。
天道的一縷意志在程斐身外顯形成一團白絮，沒有固定形狀。
江巍雪眉眼耷拉著，“為何是她？”
“緣起緣滅，自在一處。”天道恢宏的聲音響在江巍雪腦海中。
江巍雪掌中食指輕輕劃過左腕動脈處，裏面溢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蒙蒙的霧氣，角落上的青苔沾染上一絲溢出的霧氣，很快便由青轉黃，枯萎成片。
再一抹，霧氣流轉回身體，被割開的口子瞬間消失不見，“你覺得，吾會心甘情愿被她制衡？”
天道一縷意志已經重縮回程斐識海內，江巍雪神情厭厭，早知問劍峰會收她入門，他還不如不開這個派，否則，這個小姑娘也許會活得比現在自由。
洞府外，狐貍悄無聲息從裏面跳躍出來，四肢輕巧著地，沒發出一絲聲響就落在眾人面前。
狐貍口吐人言：“她讓我出來告訴你們一聲，她沒事。”
沈照眉頭依然是皺著的，看了狐貍一眼：“是因為你？”
狐貍歪頭去瞧他，“嚶”了一聲：“你說她晉階的事？”
“和一只八階妖獸簽訂契約，結丹期的小修士晉階不是應當的嗎？”
禾光握拳，這只紅狐隱匿氣息的法門極好，他才知道它是一只八階妖獸：“你和我師姐簽約就沒想過靈力倒灌，我師姐會承受不住？”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狐貍瞥了他一眼，從本質上來說，在棲鳳秘境待了許久，它的獸性遠大于人性。
人族該不會以為有無本買賣的好事吧？得了多少好處，承擔多少風險不是應該的么？
禾光脾氣暴躁，聽完氣得就要上去找它干架，被連璧拉住了。
問劍峰幾人看向狐貍的眼神，這會兒都泛著冷冷的光芒，大有師姐若有什么不幸，他們一定不會放過狐貍的模樣。
狐貍忽然呲了他們一下，扭頭跳回洞府，不搭理這幾個護師姐心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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