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人愛上金喜兒

把碩大而沈甸甸的拉桿箱提上臺階提進堂屋后，四個人便一人一方圍著八仙桌坐下了。不過，沒坐兩分鐘，王三娘又站了起來，說：“喜兒呀，在家千日好，出門難上難，回來就安心住，不要東想西想的，家裏啥都有，這些年政策好，農民不缺吃穿了，不一定非要跑到城市裏去打工的，車多人多事多，烏煙瘴氣的，哪有我們土彎村好呀。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弄夜飯吃。”

喜兒又恢覆了愁苦的樣子，點了點頭。王三娘還是有些興奮的，雖說出了要命的大事，但自家的寶貝女兒還是那么漂亮和完整地回來了，這就是值得高興和慶賀的地方。畢竟老天爺還沒有絕情到一鍋端的地步。

廚房裏很快傳來燒火的聲音，不一會兒臘肉香腸的香氣便彌漫在整個樓房裏。

大家開始交流。

喜兒不想回憶那場慘烈的車禍，更不想提打工這些年的辛酸往事，雖說她的全家曾經都在順德樂從鎮住下了，但離成為本地人、城市人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農民工的根還在農村，即使住到城市裏也依然是農民。

野人自是知道，他得說一些好玩有趣的事兒了，而不是互相打聽，畢竟一個新寡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去談她的傷心事。同樣野人自己的秘密也不敢亂說，更不喜歡別人也來打聽。

他是陜西人，陜西的故事自然超級多，無論歷史還是現在，野人知道的東西自然少不了。

聽著廚房裏的動靜，野人知道大家都有些餓了，于是他說起了吃的話題，說陜西的臘汁肉夾饃、蕎麥面饸饹、漢中涼皮等美食是如何做出來的，背后有什么歷史淵源等，聽得金喜兒父子一楞一楞的，金道河的喉結則不停地蠕動，似在吞咽口水，見多識廣的喜兒也扛不住美食的誘惑，露出欣賞和想吃的表情。

野人的口才自是相當好的，說點啥都繪聲繪色，就像《舌尖上的中國》紀錄片中在旁邊負責解說的主持人李立宏那種充滿口水的聲音，聽著就想吃的那種味道。

喜兒看野人的眼神有了更加明顯的變化。是那種灰暗的眼睛在晨曦的微光中逐漸變亮的狀態。

喜兒的眼睛本身就非常好看，只是哭得有些紅腫了，眼下正在恢覆中，就這樣的眼睛，她只需瞄一眼野人，野人的心臟就像突然碰上了電，會好一陣亂跳。野人都不敢看喜兒的眼睛了。他繼續發揮自己的口才，繼續講述陜西的美食。直到王三娘把家裏最好吃的東西都端上桌來。

大家才不再咽口水過干癮，開始大塊朵頤地吃喝起來。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只要活著，日子就要繼續過下去，苦也罷樂也罷，都要好好面對。

吃好喝好，大家又分頭忙各自手頭上的事去了。金喜兒則回到她很久沒有回去的臥室休息。

野人已經學會了擔糞，一挑一百斤左右，和去井裏挑水差不多，只不過。糞桶黑而臟，大多是木板拼成，而水桶則是用雪亮亮的鑌鐵箍成，裝到裏面的水，也是白白亮亮。這就是差別，進口的自然是干凈純潔的，出口的則顯得污穢骯臟。但莊稼需要。

地裏的農活似乎永遠也干不完，麥子收了，要挖地栽紅苕，紅苕挖了又要挖地栽棉花。棉花收了，又要挖地栽包谷。總之，隨著季節輪換，土地永遠沒有空下來的時候，車輪戰般不停地為人們提供著各種作物，不光是人畜能吃的糧食，還包括各種經濟作物，能換回鈔票的那種。

野人以前似乎很少干農活，他個兒高，那些糞桶在他身上跟蕩秋千一樣，左邊肩膀頂不住了，他也學會了換到右邊來，那糞開頭會灑出來，后來，怎么換都不會灑了，只是那肩膀由白到紅，由紅到腫，由腫到破，由破到結疤，最后由疤變成厚厚的繭。直到這個時候，野人才成長為真正的農民，不管一天挑多少轉糞水，他的肩膀都不會劇烈疼痛了。

夜裏回家，很少干農活的金喜兒，自是長得細皮嫩肉，頂多就是在廚房裏幫她的母親王三娘燒燒火做做飯，算是為兩個男人做起了后勤。

她漸漸從失子喪夫中走出來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野人可是一直在等著呢。

他通過易經測算得出金喜兒要守寡后，他就決定留在土彎村等機會了。像金喜兒這么漂亮的少婦，縱算野人閱人無數，仍舊首次見到，那種美得讓人心尖發顫的女人，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而且她沒有整過容，就連化妝品都很少用，頂多要出門上街了，她才洗完臉往自個兒臉上抹一點兒并不怎么奢侈的sod蜜之類，偶爾描個眉涂個腮畫點口紅。真正的美都是天然的，不需要包裝，更不需要人造。

每天再累再苦，野人都覺得值，只要金喜兒盯著他微笑，他就覺得自己的表現掙得好，何況這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子是多么的祥和與安寧呀。沒有人找他的麻煩，還有美女可看可追，這樣的好事，不是金錢能買到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野人覺得時機成熟了。

他已經從喜兒的眼神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欣賞。就像小姑娘看到自己喜歡的洋娃娃一樣，那種眼神，讓野人非常享受。

一天夜裏，野人洗漱完后，上樓到自己的房間裏睡覺，他自是每次都要經過金喜兒的房間，事實上，他們倆的房間中間只隔著一塊磚的寬度，對方在床上翻個身都能聽到的那種。

這一次，金喜兒的房間破天荒地沒有完全關死，而是露了一條窄窄的縫，大約二指寬。

野人不笨，他知道這是暗示，或者真有什么好事在等著他了。他把腳步停到了喜兒的門外，但沒敢馬上推門進去，盡管他在心裏渴望了千百次，走進那扇門，和金喜兒熱烈擁抱，然后喘著粗氣把金喜兒放倒在她的床上，接下來，二人共同走進極樂世界，然后，金喜兒就成了他的老婆，天天夜裏都陪伴在他的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