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賀無過拿著漏勺在鍋裏一頓找，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后又開始鼓搗還沒下鍋的蝦滑，“我什么氣質？”

“說不出來，反正弟味不濃。”路明明看著他。

“操——”賀無過突然把蝦滑放回桌上，一臉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回去，“麻煩您給解釋下弟味不濃是個什么意思?。俊?

“字面意思唄?！甭访髅髀柭柤纭?

“算了，”賀無過有些無奈，繼續跟他理論，“我差點以為你要說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基佬氣質了，我還想說我看著挺直的呢？畢竟也收過不少妹子的情書。”

“看著挺直？”路明明失笑。

“嗯??？”賀無過挑眉，“不是嗎？”

路明明倒是來了興致，她放下筷子認真問道：“我挺好奇的，你們這種內心不直的是怎么覺醒的??？按理說每個人都會默認自己喜歡異性，應該不會有人從一出生就十分明確自己的性取向的吧？”

“你想問什么直接問?！辟R無過說。

“所以你一定是有喜歡的人才確定自己是彎的?！甭访髅髡f。

“嗯?！辟R無過應了一聲，拿起蝦滑繼續做斗爭，用竹片把蝦滑劃成合適的大小和形狀，一顆顆倒進火鍋。

“我是如此聰明?！甭访髅饔行┑靡?。

“但我現在覺得不是喜歡。”賀無過說。

“什么意思？”路明明問。

賀無過想了想，說：“就是電視裏演的那種失戀的感覺我沒有什么感受，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之后我更多的是暴躁，并沒有什么變態的非他不可的感覺。”

“他是你同學？朋友？”路明明皺了皺眉，“我跟你說朋友之間也會有占有欲的，你是不是錯誤判斷了你對他的感情?！?

“是我老師。”賀無過淡淡答到。

“天——”路明明捂住嘴巴，眼睛裏不知道閃著意外還是驚喜的光，“喜歡老師這是必修課嗎？我以前初中也喜歡過我們物理老師，那個時候年少無知的我覺得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渾身上下充滿了個人魅力?！?

“然后呢？”賀無過把裝蝦滑的盤子清理地干干凈凈，放在一邊。

路明明嘆了口氣。

“然后我現在回想起他以前的自以為是的直男發言，簡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吃錯藥了會崇拜他。”

“什么直男發言？”賀無過有些好奇。

“就是他聊他的戀愛圣經——”路明明想了想，說，“大一入校的時候要談大四的學姐，這樣一年之后，就可以合理提分手；大二的時候談大一的學妹，一年之后以‘我不喜歡幼稚的’為理由分手；大三的時候就可以談同齡人，這樣可以一起畢業，完美。”

“操……”這下輪到賀無過吃驚了，“你以前的眼光真是……”

“誰讀書時候沒有對老師瞎崇拜呢？”路明明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自己鼻子，“那個時候還覺得他賊機智?！?

“我開始懷疑你的智商了。”賀無過靠在椅子上，雙臂懷抱在胸前睥睨著她。

“切——”路明明不以為然，“大家彼此彼此，你還不是喜歡了老師?！?

賀無過十分嫌棄地搖了搖頭：“不敢跟您物理老師比，我老師只是個普普通通正常優秀的男人?！?

路明明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所以你現在還肯定自己喜歡男生嗎？”

“應該吧，”賀無過皺了皺眉，“我對妹子就沒有過感覺，比如說你，長得也挺好看的，還坐我對面，但我就沒有產生過奇怪的想法?！?

路明明哼笑道：“果然男的不管直的彎的一個個本性都是流氓！”

“你想哪去了？”賀無過頓時被她氣到語無倫次，“你他媽……我……我說的奇怪想法是找你要聯系方式、約你吃飯之類的！”

“你他媽沒有我聯系方式？我們現在不是在吃飯是在吃屎嗎？”路明明說。

賀無過瞳孔地震。

這位姐是個角色??！

在自己擁有的并不算長的18年的歲月中，接觸的所有女生也就僅限于賀玉芬和學校的女同學，雖然不少說臟話的，但能這么坦然地把“吃屎”得這么普普通通順順溜溜的，除了她絕對沒有第二個。

他豎了豎大拇指，輸得心服口服：“路姐，明明姐，我以后都叫你姐行嗎？我真服了?！?

“客氣了?！甭访髅魇质苡帽唤薪?，笑得跟花似的，“看你長得挺好看的份上，當我弟也不算給我丟臉了?！?

賀無過不想再理會她，正要去夾浮上來了的蝦滑，桌上的手機震了震，是遲予懷發來的消息。

-會做紅燒魚嗎？

賀無過按了幾下按鍵，老式手機隨著不同的按鍵發出不同的音效。

-會，晚上吃這個？

-嗯，一個紅燒魚，剩下菜你看著辦，夠三個人吃就行。

-好，我待會兒就回去準備。

-不急，我也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