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予懷有些不明白。
到家之前，遲予懷特地給唐茴打了個電話表示今天要回家，來試探家裏有沒有別的人，或者說，暗示她可以麻溜的把人趕走。
畢竟他并不想打開門之后看見家裏多了一個陌生男人。
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唐茴沒有跟他正式介紹過的話，他為了不然大家尷尬能一直自覺回避——他一向都擅長這樣。
唐茴語氣正常，表示自己在家等他回來，甚至沒有提一句他什么時候回國以及有沒有給自己帶禮物。
當然，遲予懷也沒有刻意營造出自己一路舟車勞頓剛回國的景象。
“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了。”唐茴開門后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打量著自己的兒子，沒有拖行李箱，也沒有奔波的疲憊。
真是裝都懶得裝了。
遲予懷笑了笑，從門外鉆了進來。
唐茴將他的拖鞋找出來丟在他面前，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審問的姿態：“酒店那邊說你最近都沒在那住了，家也不回，心挺野了啊？”
她知道遲予懷根本沒去歐洲，遲予懷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意識到了這段時間是她一直配合著沒有來戳穿自己。
遲予懷跟她投降：“媽，你還知道什么就直接說吧，有什么想問的也都直接問，我絕不藏著掖著，但是不要一副訓話的樣子，我又不是沒成年。”
“我都不好意思提，你這沒臉沒皮的，被人甩了還那副黏糊勁兒，真不像我兒子。”唐茴說。
遲予懷睜大眼，她居然連這都知道。
唐茴看著他意外的表情，眼中生出幾分怒氣：“你當我斷網了嗎？就算沒拍到臉，你那背影別人認不出來，你媽媽我還會認不出來？”
如果真拍到臉了，遲予懷還不會有多別扭，但是這場景被唐茴看到并拿出來說，遲予懷多少有些不自在。
雖然沒什么必要，但他還是勉強解釋了下：“那個熱搜是斷章取義，絕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唐茴似乎沒有真的要拿這事教育他，語氣突然平靜下來：“所以你一直住在賀無過那？”
“對，”遲予懷點了點頭，特別補充道，“他主動邀請我去的。”
唐茴突然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唐茴沒有訓斥他，他卻察覺到了唐茴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遲予懷不想任由他倆這么尷尬下去，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唐茴在他身后，沒頭沒尾地開口道：“你還記得宋阿姨嗎？上次我們還一起看電影來著。她女兒從國外讀書回來了，長得挺漂亮的，人也懂事，你宋阿姨最近一直跟我打聽你，說要兩家人約著一起吃飯，你什么時候有空？”
“媽，我沒空。”遲予懷將水杯接滿水，背對著唐茴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遲遲沒有轉過去看她。
“不急，沒說一定要這兩天。”唐茴說。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空，”遲予懷語氣堅定，“我這輩子也不會喜歡女生。”
唐茴居然沒有跟他爭論，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什么無關緊要的話題：“確定嗎？你以前可從來沒有表現出對男生有興趣。”
遲予懷微微埋下頭，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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