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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2 / 2）

方懷玉怎么聽都覺得這是在笑話她，可是她找不到什么話駁回去。現(xiàn)下她的身子并無大礙，那她的身子就是后來才出現(xiàn)的問題，定然是有人從中作亂。

只是這一回她并沒有再來一回那冰冷的鐵器，想來是她已經(jīng)被號出來和江聿柏有過夫妻之實，便也用不到那東西了。

她心中釋然，大的事情她左右不了，但是她的抉擇不同，也能不重蹈覆轍，省去許多的辛苦。

王氏這下倒也放心，她像是已經(jīng)張望到了侯府的未來，看到了兒孫繞膝滿堂。她招呼著讓兩人回去，讓江聿柏趕緊去溫書，她心中痛快，也好在后頭和夫人們的桌席上有個交代。

只是自己的兒子處處護(hù)著一個流淌著外人的血的女子，實在討厭。

躲過了此劫，方懷玉心中的疑慮轉(zhuǎn)向了到底是誰損害了她身子的問題上來。算算日子，接下來就是江聿柏考試高中，書音進(jìn)府了。

難道是書音進(jìn)了府之后的事嗎？

正思索著，方懷玉的思緒被江聿柏打斷，她聽見江聿柏問她：“剛才你為何那樣害怕？”

“或許這在你看來不可思議，你就當(dāng)我是胡亂想的，胡亂說的。我見過這大夫一次，那時候他拿著冰冷的東西，不聽我的解釋，執(zhí)意要為我診脈，斷言是我有問題才不能為你孕育孩子，我害怕我再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痛。”

江聿柏靜靜聽著，也不反駁。方懷玉從他那沈靜的眸子中看出了心疼，看出了憐惜，她也有話想要問江聿柏的。

她說：“今日你是有事趕不來，為了我專程趕來的嗎？”

江聿柏本不想要將這些告訴方懷玉的，可是方懷玉想知道，那么他便如實說來：“昨日裏我隱約覺得事情并不簡單，我的心中總有慌亂，娘又在那時候讓人叫我今日務(wù)必要去找先生。”

“先生其實并沒告假對不對？”方懷玉心中明了了，她現(xiàn)在鎮(zhèn)定了下來，也將往日的細(xì)節(jié)一一想起，她記得她被人按住的時候，王氏的確說過江聿柏今日并不會趕來，書塾離家中還有些遠(yuǎn)的。

“是沒告假，我要是走了想必是趕不回來的，到時候你該怎么辦？”江聿柏看著方懷玉神情難過，還以為她是擔(dān)心自己，“先生那邊我打過招呼的，娘不會責(zé)怪下來的。”

“是啊，去了就趕不回來了。”方懷玉經(jīng)歷過的，她那日被人按著沒了力氣，自己被如音扶著出門的時候，是看到了滿頭大汗匆忙回來的江聿柏。

那時候江聿柏問她怎么看起來這樣虛弱，她心中有氣，并沒有理睬江聿柏，只是抓緊了如音的手咬著牙強撐著回到自己的房中。

從那以后，她連續(xù)三日綿延病榻。

若是那時候的江聿柏是從書塾趕回來的，若是那時候自己并沒有逞能，對著江聿柏服軟點頭，是不是事情就會有轉(zhuǎn)機？

若是那時候她只要抬眼看向江聿柏，喊一聲他的名字，是不是江聿柏就會挺身而出就如今日這般？方懷玉如今看到的江聿柏，是她過去死倔著不肯低頭，無法見識到的江聿柏。

如今的江聿柏，應(yīng)該是方懷玉本該見識領(lǐng)略到的江聿柏的模樣。

方才江聿柏說心中慌亂，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有註定，方懷玉伸出手來，撫摸上江聿柏的心口。她微微垂眸，臉上滿是苦澀。

“為何這樣的神情？”江聿柏抓住方懷玉的手，握著。

“我是慶幸，仍然有機會看到這樣的你，”方懷玉勾了勾唇，靠在江聿柏的肩膀上，“所以真的是我十五歲那年的上元燈會，你對我心動的嗎？”

“是啊，那日你比河中的花燈都要美，比天上綻開的煙花還要明亮，只是你沒看見我。只要你抬頭，便能夠看到在橋上的我，但沒關(guān)系，如今我們還是相遇了。”

是啊，還是相遇了。方懷玉滿心都是悲怨不知如何開口，若是江聿柏知道他們相遇了也并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只有兩相誤會和錯過，江聿柏會如何呢？

怎么偏偏就是她帶著重生的記憶，要在過去的痛苦和如今的沈淪中交織著痛苦呢？她再抬眼，越是看到江聿柏眸子中的欣喜向往，就越開不了口。

十五歲那年的上元燈會，她是有印象的。各家的千金小姐只有在那一日才能出來，那一夜她看過許多的男男女女約會，她心中也羨慕的。

只是那夜她根本就沒見過江聿柏，她還好一通找，都沒找到江聿柏的身影。十五歲的上元燈會是有失落的，難以圓滿的，可如今江聿柏字字句句都在告訴她，其實那日也不是遺憾的。

只不過是陰差陽錯，差一點圓滿。

方懷玉沒開口的是，她其實比這上元燈會還早，就見過江聿柏，那時候她便對江聿柏一見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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