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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1 / 2）

解藥

31.解藥

每逢雨日，方懷玉的身子總是隱隱作痛，似乎是她死去的那夜受了太多的涼風(fēng)，所以留下的病根。雖然這副身子是她十六七歲的時候，可是她的感受為真。上天已經(jīng)給得她足夠多了，能讓她起死回生，可是人瀕死的時候都是沒有預(yù)料到這些的。

死了的人一心求死，是不會愛惜自己的身子的。

現(xiàn)下外頭雨勢漸大，冰冷的雨水打在庭院的葉子上，像是撥弦的琴聲，聲音隨著夜色越來越急促。屋子裏頭的情形并不怎么好，方懷玉在屋中踱步，屏風(fēng)裏頭放置了一個木桶，江聿柏端坐在桶中，神情嚴(yán)肅，仿佛是在忍受著什么。

如音在屏風(fēng)外頭也跟著著急，她說：“夫人，小侯爺在裏頭真的會沒事嗎？”

“我只是聽聞有這樣的解藥性的法子，可是那藥性猛烈，還不知道能不能好。”方懷玉咬著唇，神情也是擔(dān)心。她的記憶中并沒有這樣的情形，她并不知道過去的那一晚江聿柏是如何忍耐過來的。

她知道了江聿柏并不愛書音，書音也并不喜歡江聿柏。書音從此后做的那些壞事也只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那么江聿柏呢，那樣的雨夜下他到底是如何解的藥毒？

“夫人，可是小侯爺在冷水裏泡了一個多時辰了都未冷靜下來。”如音顫抖著看向屏風(fēng)那頭，那一頭的屏風(fēng)上有許多的水，浸潤在屏風(fēng)上頭雕刻著的龍鳳呈祥，還有江聿柏低沈沙啞的忍耐聲。

“我去看看，你在外頭守著，這藥多半是書音求著杜大人下的。若是今夜書音來此處，你在外頭也好攔著，還有，這次一定一定要找個靠譜的小廝，去盯著書音。她在禁足，是不能夠出府的，但若是她仍然故技重施，記得按住她。”

“是。”如音點了點頭，飛快地出去將門帶上。

這時候屋中就只剩下方懷玉和屏風(fēng)那頭的江聿柏了。方懷玉快步走過去，在木桶中看到了渾身通紅的江聿柏。江聿柏的神情格外痛苦，咬著牙，手抓著木桶的邊緣像是要把木桶捏碎了，指節(jié)泛白，那是用力的證據(jù)。

方懷玉看了心疼，一個時辰了，江聿柏那樣矜貴的身子怎么能撐得住這樣冰冷的水。這下藥的人看起來是要讓江聿柏死，要讓他在這樣的雨夜中直不起腰來，翌日也上不了朝。

上不了朝堂覆命，會被人認(rèn)為是罔視帝王恩德。小侯爺蔑視帝王，這是什么罪行，若是往大了說，可能都會背負(fù)上謀反的罪名。江聿柏做錯了什么，不過是他滿腔才華出身在了侯府的門第，不過是他的家中太多的人為了天下犧牲，這樣的美名成了他的負(fù)擔(dān)，他背負(fù)的重?fù)?dān)。

方懷玉從前只知道侯府榮耀，這時候她慢慢體會到了，越是這樣的門第，越是要顧全禮數(shù)，要維系好這樣的門第，實在太辛苦。王氏懲罰她的板子，氣急了甩了她一巴掌的那些怒火，她慢慢地好像都明白了，她也明白了王氏為何會那樣看重侯府的名聲。

有些事情，是身入其中卻不得不這樣去做。

方懷玉理解，但是她仍然會覺得委屈，仍然覺得這世間不應(yīng)當(dāng)這樣不公正。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江聿柏的手上，將他的力量轉(zhuǎn)到自己的手上來。她看著江聿柏，擔(dān)心地說：“不然我還是幫幫你吧，江聿柏，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應(yīng)該同甘共苦。”

“我沒事，”江聿柏反握住方懷玉的手，這比冰冷的水管用，方懷玉的手是溫潤的玉，能給他安慰，“只是懷玉，你好像并不驚訝，你好像知道我今日必遭此劫。”

“是為什么，懷玉，我從前就在好奇了。”

“江聿柏，你放心，這一切說起來有些覆雜，也有很多的麻煩。等你在朝中穩(wěn)定了局勢，那時候我們挑開個時日專程說說這些話。眼下最重要的是幫你解藥。”

“夫人英明，我仔細想了，除了杜大人我沒接觸過任何人。若是因頭出現(xiàn)在杜大人身上，書音少不了干系。也許是這藥是為了下給書音的，他想著在府中讓書音去撿漏，挑起我們的后院爭端。”

“若是這樣，便也說的通的，”方懷玉點了點頭，她見江聿柏好了許多，也將臉貼過去，蹭了蹭江聿柏的手背，“只是他不知道書音被禁足在侯府，而你一回來便被我看住了。”

不然江聿柏回府，書音總有機會得手，而若是方懷玉不知道這一切，那么江聿柏今晚這副模樣，便是讓書音看到了。

“江聿柏，若是此刻不是我，是書音在這裏，那么你將如何？”方懷玉抬眸看向江聿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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