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常人而言，這沒什么好驚奇的，不過就是能讓他們駐足下來多看幾眼的清冷男子。
但單昀寒不想看，也可以說是不敢看。
簡直難以置信，這人居然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不可能…
“你到底是誰？”
“屬下是您的影子……”
“放屁，你再給我扯一句有的沒的，我讓你跟這些人一樣人頭落地！”單昀寒急紅了眼，下意識想喚出落雪，可終究一無所獲，只能憑著少年之軀竭力掐住男子脖頸。
不行，不能對視，總覺得在打自己一樣。
即使單昀寒露出破綻，齊止也沒有反抗，只是沈默好一會才回答他。
“尊上六歲那年，先主送您去戰(zhàn)場，至此蚩尤血脈覺醒。而后您百般抗拒，不愿繼承血統(tǒng)，甚至試藥千遍、自縊萬次都要割裂這其中的關(guān)系。瀕死之際，先主以魂力相護，才徹底將您體內(nèi)的魔氣引渡出去。這魔氣，便是屬下的前身。化出人形后，屬下便日夜相護，從不離開您半步。”
“引渡魔氣日夜相護？你們?yōu)槭裁捶且摇且蠛斈ё穑铻t不也有蚩尤血脈么？”
“女子不可。”
“呵…”單昀寒冷笑一聲，越發(fā)覺著這魔族迂腐至極。
還分什么女子男子的…
齊止道：“尊上的母親正因繼承魔尊之位，才早年逝世。”
“你說什么…？”
“蚩尤血脈不僅是魔族的象征與榮耀，更是一種負擔。正因上古時期戰(zhàn)敗，蚩尤一族逃離到蠻荒之地。而人魔界線由戰(zhàn)勝方的軒轅氏定下，人族占盡天時地利，魔族只得茍且偷生，所以繼承魔尊者，必定為最強的血脈者，要抗天力，護族人。”
“在位者的強弱，關(guān)系到魔界的生存境況。女子性寒，魔功至陽，本就相克，所以以女子之軀，扛不住蒼穹之上的天道業(yè)火，更沒有余力庇護魔界生靈。”
“夠了。”松開手，單昀寒正色道：“怎么出去？”
什么陳年舊事，無論與他有關(guān)無關(guān)，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
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個人。
說好的，要帶他走。
“出去？尊上的魂海，您想何時出去都行。但將您困在這裏的，不是屬下。”
“你…”
欲開口時，單昀寒卻被時斷時續(xù)的稚嫩哭聲所吸引。
沈眸久了，殊不知此刻陰云散去，展露出一束耀光，雖為新生卻甚是強大，驅(qū)盡了糾纏他的孤魂冤鬼。
漸漸的，黑煙白骨化作火紅，楓林茂盛。
似是本能，又是執(zhí)念，單昀寒追了過去，終于在一座隱蔽的屋舍邊，尋到了聲音的源頭。
曾經(jīng)風光恣意的活潑少女挽起長發(fā)，換上一身布衣，不顯滄桑卻略帶成熟。但風芷菁似初見時那般，蹲下輕撫著一個孩子的小腦袋，笑道：“乖，告訴阿娘，雪寶在別扭什么？”
那孩子吸吸鼻子，用沾了塵土的衣袖擦著眼淚，反而將白嫩的臉蛋弄的更臟了。可他不在意，嘟著嘴地回道：“阿娘，沒人陪我玩了，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寒哥哥啊？”
“哎呀，寒哥哥還在睡覺，不要打擾他。嗯？雪寶不是最招人喜歡嗎？怎么了，又跟小伙伴們吵架了嗎？”
“他們是喜歡我，可他們的爹娘不喜歡我，不讓他們跟我玩。還罵阿娘，說都是因為你和爹爹，才讓他們淪落魔界，與魔為伍。”
風芷菁聽了，無奈之色劃過眼底，可她掩飾地快，孩子也無心，絲毫察覺不到母親的異樣。
“那雪寶覺得，魔族是壞人嗎？”
孩子一瞪，有些生氣：“才不是咧，阿娘說過，雪寶的命是寒哥哥救的，他們也是啊。哼，寒哥哥是魔，但也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哥哥。等寒哥哥醒了，雪寶就報答他。”
風芷菁被他的話逗得開心，忍不住反問：“哎呀，你看我們一窮二白的，雪寶打算怎么報答他啊？”
“我……我會洗衣做飯，砍柴燒水，還會搭小房子……反正只要是寒哥哥想要的，我都給他！實在不行，等雪寶長大了，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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