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能和你一起睡嗎
程凜接到石景電話時在廚房。
他在竈臺中間擺好了一碗水和一把剪刀，周圍放了貓最喜歡的毛毯和玩具熊，現(xiàn)在正在做最外圍的布置——擺放給竈臺貓神的貢品。
盡管石景說了不能跟著，但沒說他不能自己出去找。
程凜一宿沒睡，凌晨四點半又攥著個手電筒在小區(qū)裏把所有流浪貓騷擾了遍，沒有收獲。
畢竟貓不是走丟的。
貓傷心了，自己選擇離家出走，遠(yuǎn)走高飛。
是貓不要他了。
現(xiàn)在走投無路的程凜只能寄希望于一些超自然力量將麥麥感化，呼喚回來。
“餵，你好，貓找到了。”石景說，“我……”
手裏的貢品貓條滾落到地上。
程凜顧不上風(fēng)度，急迫地打斷了問：“在哪？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
對面卻說：“你別太激動，我們還有些話想問麥麥。不過你也可以來聽聽。”
蔣莉莉給他們留了個角落的位置，側(cè)邊是一大扇窗。周圍沒人，更沒貓愿意接近，只有榮榮毫無心事地在旁邊晃蕩個不停。
麥麥因體積太小，被安排站在桌上。
石景打開手機(jī)上的app，說：“麥麥，我先在協(xié)會的系統(tǒng)裏登記一下你的信息，給你辦張會員證。”
“小弟，不要緊張！辦證就是簡單的信息錄入，你實話實說即可。”榮榮把前爪搭在桌沿，整只貓立起來囑咐，“有這個證好處多多，憑會員編號在協(xié)會的小程序商城買貓糧可以打八折。”
麥麥點頭。石景問：“姓名？”
榮榮：“麥麥，小麥的麥。”
“性別？”
榮榮：“顯而易見嘛。男人，公貓，雄性。”
“年齡？”
“剛一歲多點，小孩呢。”榮榮又答。
“到底你是麥麥他是麥麥？”石庭嫌王德榮太聒噪，忍無可忍地點了個貓罐頭，“外邊兒吃去，別講話。”
王德榮悉聽尊便：“好的領(lǐng)導(dǎo)。”
就在他全心全意狼吞虎咽之際，程凜趕到了。
跨進(jìn)房間，日思夜想的橘貓就背對著他蹲坐在小桌子上，圓滾滾的后腦勺戴滿了陽光。
程凜鼻子一酸。但根據(jù)石景的指令，他只能強(qiáng)自按捺下內(nèi)心強(qiáng)烈的波動，悄悄坐到麥麥背后的位置。
麥麥正挺直了背脊讓石景拍會員照，絲毫不知人來了。等完成了所有信息的錄入，他“喵”了聲，意思是：“接下來呢？”
“公事辦完了。”石景將手機(jī)收起來，“現(xiàn)在，我們回到之前的問題。你既然從家裏跑出來了……”
她問：“和你確認(rèn)一下，你還想再見到程凜嗎？”
程凜的心猝不及防像被懸掛起來，沒得到回覆的每一秒都拆成無限秒漫長。
麥麥趴了下來，認(rèn)真想了想，輕輕說：“想的。但是算了吧。”
“為什么算了呢？”
“榮榮說得對，我變成人可能嚇到他了，也給他帶去很多麻煩。”麥麥說，“而且我真的聞到他身上有別的貓的味道了，不止一只。”
“雖然想見他，但你覺得他有別的貓了。”石景重覆道，“也不想給他添麻煩了，是嗎？”
“嗯。”麥麥答。
程凜聽不懂麥麥在喵些什么，只能不斷從石景的只言片語中揣測。
他的手無意識在膝蓋上攥緊，心裏反駁。
不是，只有你一只貓。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更難受，心肉皺縮，甚至又想要痛哭流涕。
一只貓的心事同樣也很覆雜，麥麥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寧愿選擇不見面。
“那你昨天晚上為什么要回來看程凜呢？”石景笑笑，摸了摸貓的腦袋，“你還是想見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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