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已經(jīng)滑到霓虹燈招牌門口,雨不下了。
“睡醒了？”霍念生從手機屏幕上抬頭，“還餓不餓，我訂了個餐廳。你吃不吃海鮮？”視線滑到陳文港身上，“今天聽你說起趕海,反正我想吃了。”
陳文港也清醒了。
“要不我們找個時間門去趕一次海吧。”
“去哪趕？怎么趕？”霍念生虛心求教。
“我知道一個地方……”睡了一覺,陳文港思緒發(fā)散,從趕海的豐收畫面跳到下一個畫面,“那里還可以看到熒光海灘。現(xiàn)在季節(jié)已經(jīng)過了,明年我們可以三四月份的時候去。”
他擅自決定了這段關(guān)系至少持續(xù)到明年,不過霍念生也沒反駁。
“熒光海灘,我以為臨市海岸線才能見到，那邊有一個很出名的。”
“就是‘藍眼淚’，我們這里就有的，不是景點,沒什么名氣，很多人都不知道。”
兩人說著下了車,進去飯店。
訂了個小包廂,服務(wù)員上了龍蝦伊面、海膽醬燒元貝，還有一盤白灼九節(jié)蝦。點的東西不多,但都很新鮮，鮮紅的龍蝦比成年人的巴掌長一截，豪橫趴在面上。
陳文港戴上手套，熟練地卸了它的盔甲。金城靠海，海鮮經(jīng)常上餐桌，業(yè)務(wù)都很熟練。
霍念生慢悠悠剝了一小碗蝦肉在蘸料里，往中間門一推，才去對付他自己那只龍蝦。
反而讓陳文港不好意思：“你……”
霍念生讓他動筷：“這里味道怎么樣？”
龍蝦飽滿彈牙,鉗子里都是滿滿的肉。伊面用油炸過一遍，有韌性，吸飽了龍蝦熬的湯汁。貝肉口感豐富，入口海膽醬是咸香的，余味掛著絲絲鮮甜。
陳文港斯文而專心地享受他的食物，霍念生一邊吃，一邊瞳孔中映著他。
仿佛也在慢條斯理拿他佐餐。
飯后兩人又回到車上。霍念生不急不緩地敲方向盤：“咱們明天去哪？”
陳文港轉(zhuǎn)頭看他。
霍念生也側(cè)過臉，瞇著眼，向他露出一絲戲謔的笑，眼里的□□開始昭然若揭。
只是電話不識時務(wù)地震了兩下，他低頭查看，見是霍京生的消息。
霍京生被攪黃了二叔原本許給他的的一點東西，指控他公報私仇。霍念生冷嗤一聲，不甚在意，也懶得理會，嘴上卻說：“長輩停了霍京生幾張信用卡，他不高興了。”
陳文港配合地笑笑，就當(dāng)聽信了。
他的手機像受到提醒，也開始震動，一條接一條，都是來自戚同舟。
霍念生眼尖，瞥見他屏幕上彈出的是照片：“是李紅瓊她干弟弟？”
陳文港說是：“他今天陪朋友參加畫展開幕式。本來叫我一起去。”
霍念生拖長聲音“哦”了一聲：“小朋友就算了，大朋友……也要黏著你啊。”
陳文港頓了頓：“我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吧。”
戚同舟日漸殷勤，近來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陳文港終于開始無形拒絕他，已經(jīng)有好幾次。但那個窗戶紙他始終不捅破，陳文港也沒有更不傷感情的主意。
霍念生嗤地笑出來：“想哪去了？我就是問問。”他往靠背上一仰，“那個展我知道，李紅瓊還叫了我，你要是想去，我們明天也可以去看。”
陳文港把安全帶系上：“那好。”
然后聽見旁邊問：“最后一個問題了，你今天是回家還是陪我？”
這次去了另一家五星級酒店。
裝修是歐式風(fēng)情，大廳穹頂高聳，天花板繪著恢弘的壁畫，是復(fù)刻了米開朗基羅的創(chuàng)世紀(jì)。上帝正在伸手創(chuàng)造亞當(dāng)，向他□□里灌注神明的靈魂。
客房也是油畫般厚重的色調(diào)，高高的床柱垂下厚厚帷幕，紅色墻布，金色流蘇。
陳文港扭回頭，雙手環(huán)住他的頸子：“我只帶了一件換洗上衣……”
霍念生持著他腰，扣緊了，扯到身前：“那很好啊，有備而來。”
陳文港喉結(jié)滾了滾，閉著眼，接受他的吻。
旋即被裹挾進一場極丨樂游戲。
溫柔和兇狠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最初隔了十年的空窗期，生澀是難免，他的身丨體比他更早識得舊愛，霍念生輕易占丨據(jù)他的心思和意念。
……
說去看展，結(jié)果廝丨混到中午才起。
陳文港從他包里扯出件黑色t恤，薄薄一件，卷起來不占地方。霍念生也在穿衣，他的衣服是客房部清洗烘干了又送回來的。系好扣子，正看到陳文港正把衣服展開，往頭上套。
霍念生彎腰，從地上把他昨天穿那件撿起來：“給你收起來？”
“謝謝，你幫我疊一疊，還放回包里吧。”
霍念生看了一眼，這衣服印著幾個黑色字母，做工一般般。陳文港把新的t恤下緣扯平，隔空注意到他的目光：“隨便塞一下就行。在超市買的，50塊，不值什么錢。”
霍念生照做了，把他的包拉起拉鏈，過來在臉上親了一口：“我的文港勤儉持家。”
陳文港心尖一顫，臉上飛出一點霞色，不是為了勤儉持家那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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