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嗝……我就是寫了一篇小故事。”
旁邊的啤酒肚男人連忙接上道：“這小故事可蘊含著大能量！祖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就像這小小的酒杯中，蘊含著祖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來，秋老師，倒滿倒滿，我再敬您一杯！”
“哎喲，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秋夜曲雖是這般說著，手護得卻不堅決，苦笑著看啤酒肚男人扒拉開他的手，往酒杯裏嘩啦啦又倒了八分滿。
如此往覆，一頓飯下來，他已醉醉醺醺，跟人說話反應遲鈍，嘴瓢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啤酒肚男人見時機成熟了，終于拿出自己的改編授權合同，連哄帶騙，勸誘秋夜曲簽下。
若是正常狀態，秋夜曲還要看一看合同，找個律師仔細琢磨。
但此刻醉得幾乎不省人事，已是別人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輕易簽下自己的姓名。
啤酒肚男人，露出滿意的笑容。
如此，飯局的目的就達成了。
其實飯局本該在晚上進行，等吃完之后，再帶秋夜曲老師去洗一晚上腳，按一晚上摩。
這才是完整的應有的流程。
但是情況緊急，為了避免秋夜曲恃寵而驕，故意養魚，等爭奪《陛下的華裳》的人更多了再坐地起價……
流程精簡一二也可以，大不了事后再去請洗腳按摩一次，補上。
飯局散場。
秋夜曲被留寸頭的遺逸史編輯帶著，回到雜志社內休息。
吐個一兩次，沾上躺椅呼呼大睡。
寸頭編輯搖了搖頭：“這酒量，真不行。”
“要是行，他們就派更能喝的來了。”雜志社同事說道。
那些個文娛公司的，各個都養干啥啥不行，喝酒第一名的人才。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商務合作時，能千杯不醉，要么灌醉對方簽下合同，要么引得對方賞識和高興，簽下合同。
聽說有的更厲害的公司，還養一批能歌善舞的帥哥美女。
不過以他們的層次，還遠遠接觸不到。
“不過秋夜曲老師真行啊，這篇《陛下的華裳》，寫得確實有點東西。”同事說道。
他們也看了《陛下的華裳》，雖然覺得秋夜曲老師為人有些不懂事，思維偏感性，容易情緒化……
但對于這篇作品，都服氣得不行。
或許也就是這種思維感性、容易情緒化的作家，才更容易寫出情緒強烈，引人入勝的作品吧。
“要是沒東西，就不會被搶了。”寸頭編輯回答。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眼鏡，滴兩滴眼藥水。
擋酒擋的，把眼睛都擋紅了。
滴完眨眨眼睛，甩一甩頭。
腦內的昏沈非但沒有甩掉，反而更加遍布大腦神經。
“不行，我也有點暈。”
他拉了張躺椅躺下：
“工傷了工傷了，睡一會兒，睡醒了再繼續工作。”
至于電腦上閃爍的圖標，和郵件提醒……
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正經人誰喜歡工作啊？
能不工作，就摸魚！
等一通午覺睡到下午四點多，寸頭編輯才打了個哈欠，悠悠然從躺椅上被尿憋醒。
扭頭一看，秋夜曲老師還在呼呼大睡。
睡相不太雅觀，張大著嘴，眼睛也半睜著，還喃喃夢囈：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夢囈時，臉上還浮現一抹得色。
似乎終于舒了口惡氣，享受到久遠之時曾享受過的快樂。
寸頭編輯搖搖頭，看來秋夜曲老師對此前的沈淪和冷落，心中憋了口惡氣。
社會就是這樣無情，你有價值，人們才追你捧你。你沒價值了，那路邊的乞丐都懶得費力氣抬眼皮瞅你。
寸頭編輯戴上眼鏡，搖搖晃晃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簡單做一做熱身動作，活動睡得發僵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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