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那冷漠裏藏著的失落再也藏不住，伴隨著對方的抗拒一閃而過，轉而變成了偏執。
路星沈的手被緊緊地按著，他完全無法動彈。他用力掙扎，可黎司暮的手卻像是鋼鐵一樣，一點也不肯松動。
他的沈默讓路星沈的心更沒有著落，他咬著牙奮力甩開了他的手。
“你發什么瘋？”
黎司暮卻淡然地滑著手機，“你不恭喜我嗎。”
“哈？”路星沈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抽走了。
他正在看他的手機。
而他剛才在看什么？看黎司暮的熱搜！
路星沈臉色一下子漲紅，“你還給我。”
“還給你？”黎司暮露出一抹譏誚的笑，“也是，又不是我送你的東西，我也沒資格拿著。”
他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切開了空氣，隔著這么近的距離，他的聲音似乎要穿透人的內心，讓人不由自主地退縮。
空氣變得稀薄，路星沈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了靜止的空間，無形而尖銳的利刃向他襲來，讓他喘不過氣。
黎司暮收回了臉上的笑。
他跟他搭話，不是想要看到他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的。
在觸碰到他的那一秒，他終于明白他焦灼的源頭，久旱逢甘霖般的。
可是看到他躲閃的目光，他急著逃避的動作，他忍不住要抓住他，他聽了這么多天他的歌，想了這么久，也沒想明白他們是如何到這種地步的。
明明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在走，為什么唯獨和路星沈，總是偏離正常的軌跡。
這些日子讓他想起了最黑暗的那段時光，不同的是，這次讓他沒有沈溺的，讓他能在夜晚安然入睡的，是路星沈的音樂。
那首因為沒有獲獎而黯然失色的歌。
他很想告訴他，他的焦慮，他的不安，他懂他的音樂，很多很多，卻不知從何開口。
“恭喜。”
聽到聲音，黎司暮肩膀一震，轉過眼，看到路星沈站在門口，眉目間是從未見過的冷淡。
“祝你單飛順利。”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飛速離開。
黎司暮苦笑著，靠在剛才路星沈靠著的位置，回想起去年那場頒獎典禮，也是衛生間的門口，路星沈惡作劇的一句“恭喜”。
甚至那句都比現在這句讓他開心。
他深深嘆了口氣，突然想起梁文行說的關于路星沈的熱搜，某種預感讓他眼神一凝，解鎖手機點開了熱搜，那抹熟悉無比的亮紅色從眼前一閃而過。
突然之間明白了什么，一絲憤怒從胸口中噴薄而出，他握緊藍色手機，旋風般地跑出去，背影融入血色的夕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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