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危機的夏日祭(9)
夜晚的海并不同于白天的大海。
夜幕中的大海更加深沈、更加靜謐、也更加危險。
賀澤禮站在沙灘邊的巖石上,感受著海風的輕拂,聞著大海的味道,聽著一波沖擊另一波的海浪聲,看著漆黑夜幕下的海面倒映的蕩漾弦月和幾顆明亮的星星。
她其實分不清哪顆星星叫什么,她總是把最亮的那一顆叫做北極星,不管它是不是北極星。
賀澤禮毫不在意巖石上臟不臟,隨意地坐了下來,任由這個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蜷起一條腿,另一條腿自然地垂落下來隨著晚風晃動著。
她雙手撐在身后,仰起頭看向天空中哪顆不知是不是北極星的星光。
正如她和小偵探所說,她今天的心情有點覆雜。
她從不否認自己喜歡兄長,這種喜歡摻雜著親情、友情、依賴……唯獨不能擁有超越限度的愛。
經過這么長時間,她其實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只是生物身上特有的印隨效應而已,因為在她打開門發現父母倒在地上時,是老哥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難以入眠時,是老哥一遍遍給她念書上的故事;每當她提出要求,老哥都會有所回應。
他好像覺得導致賀澤禮父母死亡的元兇是自己,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無微不至到她離開了對方就好像失去了一直以來倚靠的支柱。
在無法見面的情況下,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會改變嗎?
當年的她看著漫畫,陷入了迷茫。
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賀澤禮微微側過頭。
是穿著白色碎花長裙的毛利蘭。
“蘭,還不睡嗎?”賀澤禮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毛利蘭將隨風飛舞的發絲攏到耳后,坐在了她身邊:“你不也沒有睡嗎?”
她那雙溫柔杏眼的焦點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灰色的海面。
海之所以是藍色,是因為太陽光照射到海面上時,波長較短的藍光和紫光被海水吸收得更少,從而發生了反射和散射。
而在夜晚,沒有了太陽光的照射,海水便是無色透明的,只有深沈的夜色籠罩著它,讓人誤以為它是灰黑色的。
毛利蘭的眼睛仿佛也是如此,海藍色的眼睛隔著夜色,變成了更加灰蒙蒙的藍。
“長夜漫漫……我只是有點心事?!?
在大多數時候,賀澤禮都不會撒謊,但也不會如此坦誠。
也許是受到夜晚的影響,也許是身邊的毛利蘭與她并不足夠相熟,也許是周圍的一切都靜謐寬闊,她輕易地就吐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毛利蘭好像笑了一下:“長夜漫漫……?很有趣的說法,真巧,我也有點心事,所以才想出來散散心?!?
“是因為失憶的事情嗎?”賀澤禮從少年偵探團口中得知過她的情況。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覺得是因為自己制服了風戶京介,才讓毛利蘭失去了恢覆記憶的契機。
但她可沒有那么鉆牛角尖。
毛利蘭似乎有些驚訝,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一點吧。”
“可以試試看向天空和大海傾訴,”賀澤禮仰望夜空,說道,“它不會評論也不會安慰,只會安靜地傾聽。”
“噗嗤……”毛利蘭輕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和你說說看?!?
對熟人傾訴和對陌生人傾訴是完全不同的,賀澤禮與毛利蘭也算是認識。
夜晚微涼而帶著海腥氣的風拂過臉頰和鼻尖,賀澤禮試著牽動肌肉吸進一口涼爽的空氣:“總有一些秘密是不能說給人聽的。”
“……那我現在就向‘夜空’傾訴了?!?
毛利蘭偏過頭,那雙像夜晚的海面一樣灰撲撲的藍色眼睛望著她,不是毛利小五郎那樣的迷蒙、不是妃英理那樣的銳利,是只屬于她的看似脆弱卻堅韌到令人為之動容的藍。
額角垂落的發絲輕輕晃動著,她望著對面夜空的眼眸,輕聲說道:“你愿意聽嗎?”
賀澤禮同樣轉過頭,平靜地與人對視。
夜空不會回應,但她用眼神告訴對方:我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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