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夏查了一夜資料，天快亮?xí)r才小憩了一會兒。

或許是有了方向，她全然沒有徹夜未眠的疲憊，反而目光迥然，精神矍鑠。

為了避免和席曄撞上，她叫了司機來接，七點就出門了。

【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昨晚的消息他一直沒回，初夏給她留了言，繼續(xù)琢磨起方案。

“想好了？”肖韻坐在初夏對面，翻完她遞來的資料，“你這是一晚沒睡？”

初夏點頭默許。

“年輕真好，熬大夜都沒有黑眼圈。”肖韻調(diào)侃，“你寫的還挺詳細(xì)，其實不用這么麻煩。”

ft某次項目的慘痛經(jīng)歷告訴初夏，任何局面都有逆轉(zhuǎn)的概率。同樣，無論有多大的勝算，都要警惕翻船的可能。

“肖總，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

“這算什么，你沒來之前，趕上大項目，場場都是血雨腥風(fēng)。”肖韻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宏潤這個季度的盈利可觀，集團月底就會有一筆進賬，現(xiàn)在造勢剛好。”

肖韻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dān)心我，姐姐比你大將近十歲，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你記得演得像點就行。”

“戴懷林那么精明的人，不給他來個大的甜頭嘗嘗，怎么能讓他露出馬腳呢？”

“行了，我去工作了，明天例會見。”

肖韻關(guān)上門，留給初夏一個瀟灑的背影。

和肖韻第一次見面，她提出那個難以拒絕又近乎苛刻的條件，讓初夏誤認(rèn)為她是個不好合作的人。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肖韻確實是為了集團的利益。

有謀略又灑脫，如果不是職場性別歧視，她遠(yuǎn)不止于此。

初夏盯著桌上興源的項目書，遲遲沒有翻開。這個項目就像是為肖韻量身定做的一樣，對口領(lǐng)域，又有相似項目的經(jīng)驗，她本想和肖韻強強聯(lián)手，現(xiàn)在只能拱手讓人了。

“初總。”喬雨瞳拎著保溫桶站在門口，“昨天那位男士送來的。”

席曄？

初夏示意她放在桌上，“雨瞳，他走了嗎？”

“應(yīng)該走了，我也不清楚，前臺送過來的。”

“好。”

對話框消息依舊停留在她早上發(fā)的那條。初夏有些懊惱昨晚說的話，明明和各類面具人打交道已經(jīng)練就了她波瀾不驚的心境，怎么一見席曄就屢屢出錯呢？

她不抱希望給他發(fā)了句“謝謝”，沒想到他幾乎是秒回。

【不客氣。】

初夏覺得不是自己分裂就是席曄分裂了。

例會如期而至，初夏到的時候，幾個副總已經(jīng)就座，三三兩兩交談起來。肖韻坐在她的斜對面，趁大家沒註意給她遞了個眼神。

她微微點頭，掃視全場，“各位，我們開會吧。”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初夏不緊不慢，“上次例會，我們已經(jīng)分析了本季度的財務(wù)及項目進展情況。大家也知道，目前集團效益一般，幾個項目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失誤。”

“肖總。”初夏聲音不大，卻透出幾分凌厲，“飛捷的項目怎么回事？都周三了還沒到賬？”

肖韻面露愧色，“對不起初總，臨時出了點問題，我會盡快催促。”

“這個節(jié)骨眼收不回尾款，肖總清楚意味著什么。”

幾個小聲交談的副總?cè)秽渎暎婷嫦嘤U，都被初夏的聲音震懾住了。除肖韻外，他們都參加過上周的例會，本季度財務(wù)報表那么難看，她都沒這么生氣過。

“初總，對不起。”肖韻再次道歉。

鋼筆不輕不重放在桌上，初夏捕捉到全場來回交換的目光，卻沒一個人出來為肖韻說句話。

當(dāng)時肖韻提出要用飛捷項目作誘引的時候，初夏還有些擔(dān)心。年底各大公司財務(wù)結(jié)算，拖延幾天付尾款不是什么稀奇事，況且飛捷也和萬晟合作過幾次了。

“初總啊。”還是戴懷林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他隨意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似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一樣，“集團最近效益確實不好，初總著急也是正常，肖總也不是有意的。”

“話雖這么說，戴總也清楚集團的情況，一天都耽誤不起。”初夏沒有松口。

“初總說的是。”戴懷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也好辦，用新項目帶帶就好了。”

果然，在這等著呢。初夏就知道戴懷林不會平白無故為別人說話，尤其是勢頭發(fā)展正好的肖韻。她抬手，站在一旁的喬雨瞳立即上前，給在座幾位副總分發(fā)起材料來。

“興源送來的擬定合作項目書各位可以看看。”

初夏眼神似有似無朝戴懷林望去。只見他煞有介事翻了幾頁，似是不經(jīng)意道，“興源的項目還是一如既往不錯啊。”

“興源這幾年項目質(zhì)量穩(wěn)定，聽說市值已經(jīng)翻番了。”秦然附和。

“嗯，興源這個項目是我們今年最后的機會了。”初夏合上協(xié)議，“所以集團需要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人接手，大家有什么想法嗎？”

沒有人愿意放棄這么好的機會，除肖韻垂著頭外，其他副總都目光灼灼看著她，蠢蠢欲動。

但并沒有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