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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老嬸去而覆返，李耀山還以為出了什么急事，忙放下手上的碗筷，上前去問怎么了。

“我找圓哥兒！一會兒再找你！”老嬸神神秘秘撂下話，抱著東西進屋了。

陸圓正在坑邊上做衣裳，飯后他想收拾李耀山?jīng)]讓，沒有事情可做，便又撿起了針線活。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聽到了，夫郎的嫁妝要準備兩套大紅被褥、兩套喜服、兩雙鞋，剩下的就是些日常穿的衣裳，不過看自己能做多少做多少，這個沒有什么特別的說法。

“老嬸。”陸圓看見老嬸來了，手上的針線停了，扎在一旁的線滾子上。

“做衣裳呢！我看看來！”老嬸也沒客氣，上了炕拿起陸圓縫制的衣裳，左瞧瞧右看看，好一陣讚嘆，“沒想到圓哥兒手上的活兒也這么好！趕明個讓我家的丫頭來跟你學學！”

“以前在家沒事兒做的時候，喜歡擺弄點針線。”陸圓笑著回答。

“我年輕前兒也天天干！家裏小哥兒多！不是縫縫這兒就是縫縫那兒！”老嬸也當嘮家常了，邊擺弄布料邊說，“不過你得註意眼睛！天黑了不能再縫東西了！容易傷眼睛！”

兩人閑聊了會兒，老嬸還教了陸圓另外的針法和做衣裳的巧勁兒，眼看天色不早了，也得說到正題上了，這才把黑色布包從身后面拿出來。

“圓哥兒！這個是老嬸給你的！你自己留著！別讓別人知道了！”

黑色布包嚴嚴實實的，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東西，不過從形狀上來看，應該是個扁寬的匣子。

“老嬸，我不能要。”中午給他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而且老嬸說的話跟柱子奶奶給他銀錢時說的一樣，他下意識以為是錢匣子。

“怎么能不要呢！將來和大山那個，咳咳……那啥……在一起了！”老嬸心裏是那么想得，可真要從嘴裏說出來，當小輩面她也抹不開臉，“不能苦了自己！留著用留著用！”

“老嬸，我有。”陸圓心想，看吧看吧，果真是怕他成親后沒錢花。

“你有？！”陸圓的話把老嬸說楞了，難不成，之前有人告訴過他怎么圓房？

“嗯，我有。”陸圓點了一下頭，像是怕老嬸不相信，又重重點了下。

他身上有不少銀子，有爺爺給他留下的，還有村長爺爺受爺爺囑托，賣房賣地賣東西的，足足三百多兩銀子，相當夠花呢！

老嬸看陸圓語氣肯定，表情不似作假，心中暗暗有了數(shù)，又跟他簡單說了兩句，轉(zhuǎn)身忙去找李耀山了。

李耀山下午去找盤土炕的老爺子了，老爺子風寒好的差不多了，便跟過來通了炕。

李耀山又求老爺子幫忙看看，哪兒漏風修一修，哪兒壞了補一補，一個下午，把雜物屋裏裏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老嬸，到底怎么了？”

李耀山正在歸置從雜物屋裏面搬出來的東西，看見老嬸過來又忙問了句。

從他老嬸一進屋，李耀山就感覺不對勁兒，要說急事還不像，可這要說不說的，很難不往歪了想。

“大山！你進屋！我有東西給你！”正好雜物屋沒人，老嬸先他進去了。

“要給我什么？”李耀山跟在后面。

“這屋子一收拾出來還真寬敞！夠你和圓哥兒住了！不過再添個孩子——”

老嬸一進來正事就跑偏了，好在提到孩子，及時收了回來，“大山啊！按理說不該老嬸管這個閑！可老嬸真真是希望你以后能越過越好！”

“老嬸！您直接說吧！”

李耀山平日裏是個少言少語的，但也架不住他老嬸這么磨，尤其還拿著東西進屋找陸圓說了一下午。

“大山！這個！這個！你成親前一定要好好看看！仔細點！小心可別傷了陸圓！”

老嬸把黑布包往李耀山懷裏一塞，火急火燎往家裏跑了。

李耀山真是一腦門糊涂，他根本不會傷到圓哥兒，老嬸說什么呢？

手裏的布包輕飄飄的。一點重量也沒有，李耀山知道老嬸不能無緣無故給他這個東西，索性現(xiàn)在沒什么事，坐下打開看看。

一層一層打開，李耀山越來越疑惑了，什么要緊的東西？包的這么嚴實？

最后一層打開，露出一本尋常的小冊子，他巴掌似的大小，封面什么也沒寫，只畫了鴛鴦的圖樣。

好奇翻開封面，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新人拜堂成親的畫面，兩個身穿大紅喜服，面對面躬身拜天地。

下一頁，送入洞房。

下一頁，掀蓋頭交杯酒。

下一頁，脫下紅色的喜服。

……

不知不覺中，李耀山手中的冊子翻到了最后一頁。

神情恍惚中，他明白了老嬸說得“傷”是什么“傷”！

他今年十八了，算是村裏成親晚的了，這種房裏的事兒，不用教他也知道，像是到了年齡自然而然就懂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明晃晃擺在你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親密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胸膛裏！一顆心臟突突跳個不停！

“大哥！你傻了！”李耀根在屋外喊了李耀山好一會兒了，進來一看發(fā)現(xiàn)他大哥雙眼失神，像是被東西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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