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的有些囂張的程染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只覺得這招防壁咚著實好用,果然,沙雕視頻也是有用的。
這撞了墻的馬文才額頭微微泛紅,神色倏地沉了下來。
程染有些搖晃的轉過身來,眼前的馬文才搖搖晃晃的,她看的眼睛疼,只是這般明亮的眸子,即便是沒了焦距,依舊熠熠生輝。
“馬文才,我告訴你,我今天要睡那花魁娘子!”
“誰都別攔著我!我他媽要睡花魁!”
程染對著馬文才大放厥詞,擲地有聲的說著要睡那花魁,然后,似乎這兩句話耗盡了程染的精力,她說完之后徑直的撲向了馬文才。
大概是這脂粉氣太重,又或者她實在是醉了,對于馬文才周身的冷冽竟是半分沒有察覺到。
程染撲倒馬文才的姿勢和位置有點特殊,現在程染滿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要睡花魁,冷不丁懷里多了個人,她便伸出手指開始摩挲。
捏了捏馬文才健碩的胸肌,程染皺了皺眉。
“你胸怎么這么硬啊?”
花魁娘子的胸這么硬的嗎?程染腦中略略過了一遍這個念頭,忽的想到,萬一這花魁娘子是個平胸,她這么說不是太傷人自尊心了嗎?
程染若有所想的想了那么一會兒,然后抬起迷蒙的眼眸看著這花魁娘子,瑩白的面容上帶著些歉意,安撫性的拍了拍這人的手背,神情包容的說道:
“沒事,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本公子覺得.....甚好。”
這廂馬文才忽的泄了一口氣,他瞧著身旁的程染,他這個人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疏離感,仿佛無論什么事情他都不放在心上,即便有時候表露出了幾分神情,也總是讓人覺得他大概是故意做出那般的模樣,好來敷衍一二。
他似乎禹禹的活在眾人之外,不許旁人碰他,時時刻刻與旁人保持著距離,即便是同房這么多的時日,他還是第一次與程染這般接近。
搖曳的燭火落在少年的眼眸中,帶著些輕挑又清然的眼眸被晃的如同幕夜星子,那一片醉意朦朧之中,馬文才第一次窺見了幾分少年的真性情。
馬文才這般神情不再是冷的刺人,而是帶著些不緊不慢的無奈之感,他這般抓住了程染不老實的手,俊美的面容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亮的有些迫人。
“人我帶走了,今晚上事情勿要多言。”馬文才拽著程染,開口對著小錦說道。
小錦看了一眼程染,然后點了點頭。
建康城內還是一片靡靡之音,此時冷月如霜,星子幾叢,樓閣嬉笑怒罵不絕于耳,馬文才將程染背在了背上,就這般一步一步,沿著那沾了霜雪的青石路緩步離去。
落雪聲簌簌,寒月清輝盡數傾瀉于腳下。
馬文才望著這光線并不清明,只是因著細雪而明亮了幾分的前路,他忽的側目,肩膀上的程染帶著微微的酒氣,他這般醉了倒也不吵不鬧,面色沒有什么變化,唯有眼尾的紅痕落了白雪,這昏沉又泛著清冷的夜里,他聽著耳旁人的呼吸聲,輕輕嘆息了一聲。
他自出生起,便被父親要求事事第一,一旦出現一點差池,那便是皮開肉綻的懲罰,他七歲的時候,只是因著那書法落了些不足,便被父親用那藤鞭抽的血跡斑斑,他猶記得那日母親出來維護他,那么柔弱的一個人女子,瑟瑟發抖的將自己抱著懷里。
他害怕,他恐懼,他不懂。
滾燙的茶水帶著鋒利的瓷片驟然落在母親嬌美的面容上,清茶的香氣帶著血肉的腥氣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茫然的看著母親的慘叫不已,那平日總是泛著粉色的面容滲出猙獰的血液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做了些什么。
母親痛苦的癱倒在地上掙扎著,那平日繡花輕撫他面容的手掌按在了茶杯碎片上,瓷白的碎片,鮮紅的血,好似冬日簌雪中驟然綻開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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