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開誠
翌日,蕭無浲就和葉青虞坐馬車去了川桃居。一行人輕裝簡行,非常低調(diào),倒像是去探親的。
葉青虞心裏有些緊張,這一次去川桃居,有種媳婦見家長的感覺。雖然那老頭有趣又可愛,但她也免不了俗。
“你可是怨我,昨晚私自把你留了下來。”蕭無浲見她怏怏不樂,問道。
“沒有。我留不留也沒什么,反正名聲什么的,早就不在乎。”葉青虞搖頭,反倒不解地問,“早知我是這樣的人,先前合作也就罷了,后來為什么還要淌這一趟渾水呢?”她越想越心虛,要知道蕭王是那種勛貴人家,她就像一塊黑布一樣,抹黑了這張燦金的紙。
“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何況,這世間又不是非黑即白,誰又能真正看得透呢?”蕭無浲把她圈在懷裏,摸著她的玉手,緊握在掌心,淡淡道,“對你,無論牽扯幾何,我也有私心。”
他這么一個光風(fēng)霽月的大人物也有私心,葉青虞不由得想到了道貌岸然幾個字,輕笑出聲。
“這就笑了。虞兒的心思,真是變幻莫測。”蕭無浲見她心情變好,也跟著愉悅起來。
“那與我有關(guān)的私心是什么?”葉青虞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問道。
蕭無浲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逐漸淡去,深沈地看著她。
沈默了片刻,葉青虞側(cè)身面向他,見他諱莫如深的樣子,想到他兩次向她吐露心聲都是隱晦難言的,輕易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不信任,還是她不經(jīng)事,怕她承受不住。
葉青虞心中的煩惱剛起,又冷靜地壓制下來了,耐心道:“三年前,我以為失去父兄之后,除了母親和染染,我就沒有什么可失去了。所以,我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跌跌撞撞走到今天,總有點苦盡甘來的意思了。這些年的經(jīng)歷,我都能咬牙抵過,不覺得還有什么比這更困難的了。若是有,我也愿意和你承擔(dān)。”
她又想了想他的處境,位高權(quán)重,看似是這樣的。近日來她也看到了他書案上的折子,比往日多了許多,她父兄的冤案也被他翻出昭雪了。莫不是他的權(quán)勢日漸回歸,圣上猜疑日重,他怕給她引來危險?
蕭無浲靜默地看著她,她后面那句話,簡直震耳發(fā)聵,直闖進他心裏,握住她的手顫了顫,心底生出無限的歡喜與力量。
“與你的私心,是長相廝守,永不分離。”蕭無浲鳳眸幽深,“可登高必跌,虞兒可悔?”
既知會給她帶來危險,又不愿意放開她,這才是他真切的私心。
“我說的也不是空話,你怎知我會不會后悔?”葉青虞柔和一笑,反問道。也不執(zhí)著他的回答,重新靠在他懷裏,反握著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似拂開愁絲,沿著掌心的紋路描摹起來。
她甘愿為他圈地為牢,愿與他共承災(zāi)厄。
蕭無浲眉目低垂,擁著懷中的人,無比慶幸,無比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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