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熟人

二

山林樹木雕零，雨勢也不見減，反而越來越大，沖刷著山上的植被，奄奄一息的植物根系抓不住土地，隨著水勢流入江水......沒有了綠意的山丘泥土也和著水流，沖向地處.....泥沙水流滾滾，卷走人的家園......

才幾天......就變成了這樣......找了幾天，來到了山頂......放眼望去，下游的江水，連著遠處的雪山，每年開春，冰雪消融，融化的雪水就會沖向下游......難怪這個地方每年都有半年發(fā)大水......待下半年山上的冰雪又重新凍結(jié)，下游就又陷入干旱......這樣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但還好，卯卯終于在山頂找到了他心中所想的洪澇原因：“呦呦？”

山頂?shù)陌茁够仡^，皺著眉，對卯卯的出現(xiàn)好像有些意外，鹿角上的青鳥扇著翅膀飛向卯卯：“犬戎的那個人？”說著雙翅伸開，化做人手......那個熟悉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卯卯面前。

山頂風大，小翠腳下不穩(wěn)，被風逼得后退幾步，呦呦緊張地朝小翠走去，但距離太遠，沒能及時抓住她。卯卯伸出左手：“陸英！”陸英根系接收到了卯卯的意識，枝條伸向小翠，捆住了她的一只手，將她拽回。待小翠站穩(wěn)，捆在手臂上的陸英有化出一片葉子，變做傘遮在了小翠頭頂。

見小翠安全了，呦呦才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撣了撣頭上的水珠，朝著二人走來：“你怎么會在這裏？”他對卯卯出現(xiàn)在此，確實意外，加上卯卯的左手........從剛才，他就一直在盯著卯卯這只手。

卯卯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解釋道：“前些時日出了點意外，斷了只手，幸得高人搭救，現(xiàn)在不但沒事了，還多了個好幫手~”

陸英聽到夸獎，十分開心，抖落傘面的水珠，水珠滴落到小翠身上，凍得她一激靈，又變回青鳥，鉆進呦呦毛茸茸的衣領(lǐng)中，探出頭，問卯卯：“你在這做什么？”

二人好像不太歡迎卯卯的出現(xiàn)，雖說卯卯與他們不是什么過命的交情，但他們這樣，好像卯卯壞了他們什么事似的......該如何回答他們......他們現(xiàn)在盤算什么，與自己無關(guān)，同樣的，阿宓的事也與他們無關(guān)......卯卯思索了一番，敷衍著：“聽說此地有一族人，神秘又強大，我好奇，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說著故意掃視了一下腳下被沖刷的山林：“是這副樣子。”

呦呦好像沒有在聽卯卯說什么，仍盯著他的手，陷入自己的沈思中......怎么剛好是一只手，剛好都是左手......

見呦呦沒說話，小翠幫忙搭腔：“是啊......真奇怪，為什么山上的樹一下全死光了......”

卯卯知道二人有事隱瞞自己，他一直覺得這山林的事情和二人有關(guān)，小翠這反應，讓他覺得他們把自己當傻子：“為什么會這樣你們心裏沒點數(shù)？”

見卯卯態(tài)度有些嚴肅，小翠頭一縮：“為什么我們心裏會有數(shù)？”

卯卯以為小翠是故意的，正要發(fā)威，呦呦突然插話：“你的手......”

卯卯一楞，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怎么？”

呦呦有些遲疑：“還好嗎？”

卯卯覺得呦呦對自己的手這個態(tài)度，有些奇怪，但也沒細想，回答：“很好啊，比原來好多了！本來斷手那日，我還后悔自己吃了拳腳的虧，現(xiàn)在有陸英在，我自己會不會拳腳已經(jīng)不重要了！”卯卯說完，陸英倒是嘚瑟起來，伸出枝條，在卯卯腦門上啪的一拍，卯卯趕忙用右手捂住陸英拍過的地方：“唉......就是脾氣不太好......”

見卯卯如今這只手，雖然怪異，但他看起來挺滿意的，呦呦便放下心來，自言自語道：“那就好......”自己掛心的事情有了答案，呦呦終于有閑心關(guān)心其他的事情了：“你怎么會在這裏？”他又問了卯卯一遍。

衣領(lǐng)中的小翠忙說：“呦！剛才我已經(jīng)問過了！”

呦呦低頭：“啊？是嗎？剛才沒留意......”

卯卯也沒有重覆之前的對話，接著回答小翠：“此地連日陰雨......我早猜到是呦呦在附近，尋了幾日，果然找到了你們，明知此地是汛期，還在這裏布雨，你們想做什么？”做什么其實卯卯并不關(guān)心，但眼見山林崩壞，山中生靈，包括山下的人死傷無數(shù)，在卯卯的心中，呦呦不是這種為惡的人，他只是好奇呦呦為何要這樣做。

原來卯卯關(guān)心的是這件事......呦呦解釋：“雨確實是因為我，我們的計劃也確實是讓這江水在汛期泛濫......但這山林真的在我們計劃之外，我們也沒料到山上的植被會突然死光......本來山林完好，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只是一場大水而已......”

而已？一場大水，足以讓那些人焦頭爛額了......雖然不知道呦呦為什么這么做，但山林的事情，看來確實不是他做的......想來也是，這雨勢不至于將這么大一片山林淹死......那就更奇怪了......那還能是為什么呢......

見卯卯沈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為了打消他的疑慮，呦呦繼續(xù)解釋著：“我們本來只是在山下，等著那些人......”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回避話題，繼續(xù)說：“但見這形式不對，不斷有泥漿從山上滾下，我們便上山查看.....就遇見了你。”

卯卯倒是察覺到了呦呦的停頓，問：“你剛才說，要等那些人干什么？”見呦呦楞神，卯卯繼續(xù)說：“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如今也停滯了，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我們坦誠相見，看看能不能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