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駒配英雄

三

聽說眼前那人的名字，二人楞在原地，當(dāng)今世道，西楚霸王的名號無人不曉，他們也聽過不少，年紀(jì)輕輕便破釜沈舟，大破秦軍，獨(dú)步天下，神勇無敵有氣吞山河之勢……天下人都猜測，他便是那個能滅暴秦，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

“果然名不虛傳啊……”阿宓小聲念叨著。

卯卯的危機(jī)感更強(qiáng)了，態(tài)度更差了：“哼……傳聞而已！都是虛名。”

“不是啊……”阿宓開始勸卯卯：“你沒看見剛才，小于與他配合，親密無間……才初次見面，就有如此高的默契，難得啊！”

“我看質(zhì)素一般……只不過是騎上去了而已……”卯卯嫌棄著。

聽卯卯這么說，阿宓更嫌棄：“喲~你厲害，你上去試試？也不就是它小的時候，你上去過一次，還是人家遷就你……現(xiàn)在的小于，它不跪下，你跨都跨不上去！”

阿宓雖然說得不中聽，但全是實(shí)話，卯卯無法反駁，只得自己生悶氣，警惕地瞪著項(xiàng)籍。

見二人交頭接耳，項(xiàng)籍急道：“二位倒是開個條件……我是懂馬之人，不會虧待它的。”

聽見項(xiàng)籍開腔，二人抬頭看著他，阿宓提醒卯卯：“考慮考慮吧……小于跟著你太憋屈了……”

確實(shí)……就剛才那一會，不得不承認(rèn)，小于是自由的，雖然是個坐騎，但目光中沒有低人一等的拘謹(jǐn)，倒是十分瀟灑，雖然躍起的步伐堅(jiān)韌有力，但它看起來確是輕松自在……更重要的是，它剛才，沒有往日的拘束，也沒有馱著卯卯時的小心翼翼……像劍客手中揮灑自如的劍，又像琴師手下行云流水的琴……

現(xiàn)在的小于站在那裏，比卯卯還不知所措，它舍不得卯卯，也舍不得剛才那種馳騁的感覺……自己低著頭糾結(jié)著……

見小于為難，卯卯也動搖了……但他舍不得就這樣將小于拱手讓人，沈思了許久，才不情愿地憋出一句：“你會養(yǎng)馬嗎？”

見卯卯松口，項(xiàng)籍回答：“我能弄到最好的草料，請到最專業(yè)的馬夫，搭最舒適的馬棚……”

“這些都不必了……”見卯卯沈默不語，項(xiàng)籍又在那自說自話，阿宓著急道：“馬夫再專業(yè)，那也是養(yǎng)馬的，懂不了小于的脾氣秉性……”阿宓知道卯卯舍不得，但又不見他開口，只得自己開口為他爭取，畢竟小于身上，還有著羿神的魂魄，她也想跟著小于：“這世上最了解小于的人便是我們……小于我們是絕對不會賣的……我們只有一個要求，我們要與它同行。”

卯卯驚訝地看向阿宓，他沒想到阿宓會這么說，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他當(dāng)局者迷，心煩意亂，竟沒想到可以這樣……

這對二人來說是個好辦法，但項(xiàng)籍卻有些猶豫……見項(xiàng)籍面露難色，阿宓便問：“怎么？不行？那就算了……小于，我們走……”說著抬手招呼著小于。

小于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回二人身邊。見小于離開，項(xiàng)籍忙解釋：“二位誤會了！不是不行，只是……看二位剛才在議論，想必也是聽過我的名號……”阿宓和卯卯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著，這人還真是夠自信的……見到二人認(rèn)可，項(xiàng)籍繼續(xù)說：“我常年征戰(zhàn)，身邊危機(jī)四伏，你二人一看就是沒練過的普通百姓，同行我根本無暇顧及，加上軍中全是男人……姑娘你如此美艷，與我們同行，多有不便……”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們要跟著，不行就算了！”阿宓語氣強(qiáng)硬，邊說著邊摸索著小于身上的韁繩，才想起，韁繩已經(jīng)被項(xiàng)籍扯斷：“你看你這個人，多沒禮貌……一聲不響，扯斷我們的韁繩！”

項(xiàng)籍理直氣壯道：“那草繩脆弱不堪，根本配不上它這樣的烈馬，若二位愿意割愛，我回去便為它安排上好的麻繩……”

阿宓打斷他的話：“割愛割愛，你也知道是割愛？我們不想割！不行嗎！”說著就要帶著小于走。

“如此良駒，百年難得一見，豈是凡人俗物所能駕馭！這世上，怕是再無人能與之匹配了吧！”見小于要走，項(xiàng)籍急道。

西楚霸王的傳說，已經(jīng)傳遍大江南北……卯卯與阿宓這顛沛流離的幾年，也聽過不少，這種家世顯赫，富有天資，眾星捧月的人，從未知曉過挫敗的感覺，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聽他這樣自說自話，阿宓心裏更不高興了：“那又如何？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這些事情怎會不知？誠然你再英雄蓋世，小于我們不想讓，就是不想讓！難不成你還能搶？”傳聞西楚霸王心高氣傲，也最是光明磊落，他的傲氣，不允許他做出鼠輩的行為，阿宓敢這么說，也是賭一個傳聞的真實(shí)。

“那當(dāng)然不會！”還好，傳聞屬實(shí)……否則阿宓的話足矣激怒他人，若傳聞不實(shí)，他要是怒了，奪了馬，他們也別想活著了：“我只是想與二位商量……”

“沒什么好商量的！”卯卯終于不耐煩道：“要求剛才我們已經(jīng)說了！你若答應(yīng)，我們便走，不答應(yīng)，我們便帶著小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