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聽云筱提起你，今天她沒來學校，你也沒來，她現在在你旁邊嗎？”
女生話一下子說的很多，宋錦生沒緩過來其中的人物關系。
他疑惑道：“你是？”
“余奈，不過這不重要。”余奈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好，幾聲深呼吸的聲音傳來，對方似乎是在放平自己的心態，只聽她道：“云筱沒來，我發信息也不回。我又不知道她家長的電話，我……”
說到這，對方頓了一下：“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宋錦生閉著雙眸，他的胳膊搭在眼皮上，遮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電話那頭的聲音消失，宋錦生也無興趣于對方的友誼關系。
“我今天，最后一次見她，是在狀元小區附近。”手機貼近宋錦生的耳朵，他輕聲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對方說了句謝謝就掛斷了電話。
宋錦生再沒有力氣支撐著他舉著手機半天，他聽見手機掛斷的忙音后手就滑了下來落在了沙發上。
昏睡過去的前一瞬間，宋錦生無奈地想著：這飯估計也吃不上了。
這一次感冒發燒就像是得了一場大病，宋錦生明明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舉動，整個人就像是跑完八百個八百米一樣虛弱，迷迷糊糊中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剛從海裏撈出來。
早知道不出來煮什么勞什子飯，還不如在被窩裏躺著舒服，只可惜現在他是動也動不了。
陸明時剛推開家門看到的就是軟倒在沙發上的宋錦生，沒有近視的他清晰地看到對方額頭上的虛汗，宋錦生的臉通紅，看著像是剛從鍋裏撈出來一樣燙。
他快走幾步靠近對方。
他給宋錦生發了很多條信息都沒有人回，生怕對方一個人在家出什么事。
他知道早上宋錦生根本沒有生病，看著就精神的面容怎么可能是生病的狀態。
卻沒想到，出去沒倆小時，在冷風裏沒十分鐘就這樣生病了。這倒是真的生病了。
陸明時湊近，他俯身，用額頭抵上宋錦生的額頭，這樣的行為并沒有是對方感受到什么而清醒一點。
額頭相抵更能感知那人的溫度，陸明時貼上去的一瞬間只覺額頭都要被燙穿了，本來就沒有的旖旎氣氛更不見形成。
陸明時直起身，他的右手從宋錦生的膝彎處伸進，另一只手扶著對方的脊背，一個用力，輕松地將宋錦生從沙發上抱起。
本來就輕的人此刻壓在胳膊上，卻好似沒有重量，像是被云朵組成，輕飄飄地，下一秒就要飛上天空。
他邁步走向臥室，將對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接著，他先去廚房端來熱好的白粥，又去醫藥箱裏拿出感冒發燒藥。
一切都準備好之后，陸明時來到宋錦生的床邊，先端起碗，一口接著一口地給對方餵著白粥，直到半碗下肚，才放下碗。
餵的這半碗，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宋錦生皺著的眉表示出對這一行為的抗拒。
接著便是餵藥。
硬質的藥要比軟軟的粥難餵多了，最好還是陸明時捏著宋錦生的下巴不讓對方吐出來，這事才算了解。
明明是大冬天，陸明時卻被這半小時累得出汗。
他完成一系列工作后，拿出一本書坐在宋錦生的床邊翻看著，翻頁聲很小，幾乎微不可聞。
宋錦生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要迫害自己，咬著牙不肯接受那人準備強塞進他嘴裏的一切東西，斗爭了半天，實在是累得斗爭不動了，宋錦生才放棄閉嘴，反正也已經生病了，像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在睡夢中沈浮，被拉入一片冰冷的海水。
窒息感不斷上涌，海水灌入他的口鼻，掙扎之中，他墮入最深的海底，忽地，周圍輪轉幾番，場景在他的眼前轉換，他來到了之前見過的破碎世界。
這裏的破碎更狠，幾乎要成為碎末。
但每一塊上面都有模糊的影子，宋錦生在這個空間裏只覺神清氣爽，本來在外面所擁有的一切病痛的折磨全都消失不見，這裏也沒有窒息的海水。
宋錦生好心情地勾了勾唇，他慢慢地踱步，靠近離他最近的一個碎片。
離得越近，上面的畫面就越是清晰，宋錦生幾乎要趴在上面。
似乎是……陸明時。
但又不一樣，外面的陸明時西裝革履，終日掛著暖融融的笑，除了上次握著木倉的冰冷沈默。
但這裏的陸明時，冷漠的表情，平淡無波結著冰的雙眸，連濾鏡似乎都是冷色調。
眸中好似裝著鄙夷，明明宋錦生不應該知道這眸中裝的是什么，但他卻能聽到，陸明時熟悉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這一切早該結束了。”
就這一句，下一瞬，不好的預感傳入宋錦生的心裏，他大驚，畫面中的陸明時舉起了木倉，他對準太陽穴。
“不！”
宋錦生伸出手想要攔下，卻觸碰到一片冰冷。
“砰——”
槍響，血崩，陸明時倒下，血液蔓延開來，在他的周圍，形成一灘圍著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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