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聽后,看徐清漪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親切熱烈。
秦翰毫不掩飾對衛氏的厭惡,他明白徐清漪的難處。不管女眷死活暫時不會有人說三道四,朝廷也不會指責。但大周以孝治天下,日子久了難免會被非議,那時上邊也會厭惡,進而影響寧瑞揚的前程,道:“這……我回去問過薛尚書之后再通知嫂夫人,請回府等消息。”
“如此先謝過秦大人了。”徐清漪朝秦翰福了福身,便往澤芝院去。等工匠下人拆卸木床柜子多寶閣等家具之時,悄聲對寧越說:“玥兒,為娘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尤其寧瑤。
“想不明白哪里奇怪就暫時別想,能避開這次禍患已是幸事。今天之后,還有許多您操心的地方。”神鬼不可忽視,不能沉迷,亦不能多言,尤其重生和穿越這等荒誕之事。
“等了了眼下的麻煩,我去城郊祭拜你父親。”是啊,她現在哪有閑工夫管別人?
木匠和家丁手腳快,不多時便將徐清漪的陪嫁之物拆卸搬走。離開長興侯府時,正巧見到刑部的兵丁抬著幾個大箱子往外走,寧家人無論男女,皆被卸去華服和首飾,被驅趕著往外走,看著好不狼狽。
京城百姓愛瞧熱鬧,府外早早的站滿了人。長興侯府的笑話他們早就看夠了,此番來為的是寧瑤,這個眾所周知實至名歸的京城第一美人。
圍觀者以男人居多,對著寧瑤評頭論足指指點點。她此番墜入泥坑,定會被京城幾家花樓爭搶,只要出得起銀子,皆可與之共度春宵,那時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那些看不慣高門貴女的普通婦人此刻也說著落井下石的話,各類污言穢語不絕于耳,讓長興侯府門前變得如菜市場一樣熱鬧。
饒是寧越不喜寧瑤,也覺這些話不堪入耳。再者她才來,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卻未繼承那些恨,對這一世的人沒那么多怨懟情緒,且不打算參合寧家以及男女主之間的破事。本著一顆愛美之心,叫停了押解隊伍,為寧瑤戴上面紗,掩蓋住她的美貌。
“多謝。”再次經歷這等尷尬之事,寧瑤冷漠淡然。比起前世的屈辱,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先別急著謝我,希望等你離開司教坊后還能說出這句話。”寧越低聲對她耳語說。
“玥兒,你快來救我們吶!”衛氏情緒激動,對著寧越高聲說道。若非有兵丁押解著,只怕早拖著人不放了。
秦翰容忍徐清漪母女,不見得對其他女眷有好臉色,當即喝道:“磨磨蹭蹭的作甚!還不快走!”
衛氏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群之中,寧越感慨,長了一張讓女人也我見猶憐的臉,大概是寧瑤的另一個金手指吧。
登上馬車時,忽的看到人群中那人。他個子挺拔,剛健遒勁,臉龐似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過,讓他如神祇一樣俊逸粲然。不止如此,他貴氣天成,氣度高華,似朝暉也似明月,那股子迷人的勁兒,仿若是大地的引力,生來既有,吸引著所有的一切。
想起原著書里他萬人迷的人設,現在對上號也覺名不虛傳,難怪諸多女配對他傾心。
這時候的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帶著面紗的寧瑤。寧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微涼的秋風輕輕撩起寧瑤的面紗,露出那張艷色絕世的容顏。很快,那張臉又被掩埋在輕紗之下,變得像月色一般朦朧迷幻。
多么小言的驚鴻一瞥!寧越感嘆。若她不是他們故事里的惡毒配角,她或許會為二人之間的碰撞露出姨母般的慈笑。但現在,她心情很是復雜。
“別管那些閑言碎語,有娘在,別怕。”徐清漪面色不善,捂著寧越的耳朵不讓她再聽。
寧越這才從幻想中回神,微微愕然,很快明白徐清漪為何這么做。原來是圍觀的人在遺憾,為何原主被赦免,不然到時就能去花樓點姐妹兩個共伺一人。
有人在附和,想看高傲的才女被千人騎萬人枕的落魄模樣。不過也有人在反駁,說姐妹兩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沒為奴籍充作官妓,也是供大人們享用,輪不到他們沾染。
在哄笑之中,看熱鬧的人散了。寧越稍稍一愣,面露慍色。果真千百年來男人都一個德性,讓人惡心憤懣。她不喜歡寧瑤,這時卻堅定了要救她出來的決心。哪怕她們是敵對的雙方,也不能讓她被這些下作的男人非議糟蹋。要過招,以后光明正大的奉陪便是。
“母親,我沒事,不用為那些污言穢語勞心傷神。等下我們去安國公府。”寧越這時已恢復如常。現在蕭澤辰也卷了進來,加上安國公府,為寧家幾個女眷贖身很容易。
東西搬回宅子之后,便由方媽媽盯著放置裝好。
已將新房間收整好的硯云和墨煙見到寧越來,齊齊叫了一聲姑娘。外邊發生的事她們已經聽說了,只覺一陣后怕,不敢想象二房若沒提前搬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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