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姐什么事。”寧瑯魂魄歸位，還帶著幾分恍惚。
“我沒事，倒是你這么失魂落魄的，在黃家經歷了什么？”寧越問她。黃家她有幾分了解，黃大人是少年進士，當年意氣風發，仕途也算順當。
不過有許多男人的通病，便是升官發財，想換老婆。但他靠岳家才得以讀書考科舉，當年因為想拋棄糟糠妻，被御史參了一本，又被今上貶斥兩句，嚇得不敢再惦記這事兒。
雖然不敢休妻，但他寵妾滅妻，致使妾室及其子女處處欺壓嫡妻嫡出子女。這黃姍怡便是那位美貌小妾生的。因為和寧瑯意氣相投，又會吹捧，被這沒頭腦的丫頭引為知己。
寧瑯為難，似有難言之隱，“姐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阿怡是我的好姐妹。”
“你這么說來，必定看到了不好的事。”寧越說，這丫頭的許多惡毒手段，皆是從黃姍怡和楣姨娘那里學來的。
被猜中一半，寧瑯忙點頭，“阿怡家做的糖蒸酥酪好吃，我貪吃了一些就想如廁，不知怎地走錯了路，聽到小丫鬟說話。好奇之下湊過去偷聽，竟然發現她們正給孫夫人下毒！還說什么不出幾日，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
“所以被嚇著了？”寧家后宅的爭斗，先是從兩個兒媳開始，再是寧玥和寧瑤，小姑娘之間只是爭衣裳首飾和吃食，大的都耍狠使心機挖坑害人，不過還沒到下毒毒死誰的地步，寧瑯頭一遭經歷這事，就覺有些荒唐。
寧瑯磕頭如搗蒜，寧越反問她：“你覺得，下毒害人對不對？”
寧瑯立即搖頭，“殺人償命的。”
“可黃姑娘是你的好友，你不想她姨娘因此下獄，她被黃大人厭棄是不是？”寧越一步一步引導。
“嗯！”寧瑯這一刻才覺寧越是她親姐，簡直就是她肚里的蛔蟲。
“既然你知道下毒不對，為何還要和壞人來往？”寧越把問題拋給她，“我省得黃姍怡一定和你說了孫夫人許多壞話，譬如我們和大房之間。再者，你又怎知她說的一定是對的？就像你和瑞揚起了爭執，鬧到母親面前，各執一詞，母親該如何裁奪？”
阿怡很壞嗎？印象里好像沒有，反倒是她嫡姐各種欺負打壓她。寧瑯想著，但聽寧越拿寧瑞揚來比，當即道：“當然是要兼聽則明，多方查證，不能錯怪好人。”家中，母親便是疼愛弟弟，經常不分青紅皂白訓斥她，讓她很是窩火。
“既然知道兼聽則明，你就不該聽信黃姑娘的一面之詞。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對和絕對的錯，站雙方的角度，他們都是對的，但又都是錯的。你想，敢下毒殺人的人，難保某一日不會對你下手。”接著，又為她分析黃姍怡今日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被提點一番后，寧瑯才知被輕視嘲諷了，很是氣憤不已，表示要和塑料閨蜜絕交，到官府揭發她姨娘做下的丑事。
“黃大人現在是光祿寺少卿，咱家比不得，還是不參合的好。不過倒可暗中提點孫夫人一番，讓她去抓壞人。”寧越說。
寧瑯一聽很有道理，當即點頭。吐露心中秘密后，大覺松快，又興致勃勃的躺到被窩里看話本。“白天再看，壞了眼睛更看不清人心了。”寧越奪了她的書，一語雙關道。
“姐姐，你怎么和老媽子一樣嘮叨？我就這點兒嗜好了。”不過到底聽勸，沒有搶奪。
次日，寧越又將寧瑯叫來，細問昨日黃家的事，得知今日黃大姑娘要去昭明寺上香祈福，寫了一封匿名信，叫寧風喬裝打扮后仍到她馬車內。
元旦之后，天一日日的熱起來，寧越經過數次實驗，終于做出了比市面上好用的澡豆和花露香粉，拿給身邊的丫鬟用，都覺不錯，且沒有不良反應。
之后又拿去給徐清漪試用，覺著凈膚效果更好，臉擦過花露后，只覺清爽宜人，如剝殼的雞蛋般嫩滑，還有香粉，香而不膩，久而不散。“這些天不出門就在做這些？”
“我從曾外婆那里得了幾本奇書，里邊記著這些的制作法子，心下好奇，就回來搗鼓一陣，不想真成了。”寧越再一次撒謊，隨口拈來已到真假難辨的地步。
柳太夫人的確精于此道，徐清漪并不驚訝，又細瞧這些東西，和市面上的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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