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教書育人更適合他，而在這裏也并不需要一個虛名，大家都信任他。沒人會提起余子元的失敗，只會討論他帶來的貢獻(xiàn)。
門突然被推開，五六個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人站在門口，和那日晉杭穿的黑衣一模一樣。
晉杭瞥了他們一眼，皺眉低聲和余子元說：“你等我回來。”
余子元有很多話想問，比如他回去之后要做什么？真的有時間再來看他？會不會忘了他？
可最后他只是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反正他也不會離開這裏，晉杭會來，他會等著，他不回來，他也會等著。
晉杭深深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出了屋子。
那些陌生人隨著晉杭離開，屋子一下空了起來。余子元莫名覺得少了什么，心裏空落落的。
接下來一天他沒去學(xué)堂，在大家以為他生病時，他又和往常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沒半點異常。
四年的時間轉(zhuǎn)眼即逝。
一匹白馬從郊外跑進(jìn)鎮(zhèn)裏，帶起陣陣塵土。白馬上的男子身著白衣，身材頎長，衣擺被風(fēng)吹起，只是一個背影，就讓人聯(lián)想到了入世的謫仙。
男子遠(yuǎn)遠(yuǎn)看到記憶中的院子，臉上緊繃的表情松動，眉眼柔和了幾分，然而在看到院子裏的女子時楞住了。
那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即使不笑也能看出她有多好與人相與。
男子嘴角的笑僵住，他翻身下馬，一步一步走向院子。
女子見到陌生男子，警惕看著他，不過在看到他俊美無比的臉時，悄悄紅了臉。
見她因自己臉紅，男子心裏升不起半點喜悅，他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嚇人的一面。
“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女人柔聲問。
男子咬牙，將一肚子不安藏好，過了半晌，平和問：“先生可還住在這？”
女子猶豫道：“在的，我去幫你喊。”
不用等女子去喊人，晉杭已經(jīng)看到了從屋裏出來的人，和記憶裏一樣，別無二樣，時光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余子元見到晉杭時也是一楞，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晉杭已不是當(dāng)年青澀的少年模樣，如今長開了，棱角鋒利，劍眉星目，不怒自威。
晉杭皮笑肉不笑說：“先生日子過得不錯，只是似乎忘記了和我的約定。”
“晉杭？”余子元快步上前，喜悅讓他忽略了晉杭的笑并沒有到眼底，他望著院子外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再次問，“你真的是晉杭？”
“我來你很失望嗎？”
余子元一楞，被晉杭這么冷冰冰一問，他才發(fā)現(xiàn)晉杭臉色有些難堪。
“我沒失望，”余子元時常做一個夢，夢到他在等一個人，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每次醒來都坐在床上發(fā)呆，后來他習(xí)慣了這個夢，也接受了晉杭不會再來的事實，此時見到他才會狐疑不定，“你這些年還好嗎？你變了很多。”
當(dāng)年說著要長高的少年如今已是比他高了一個頭，余子元走近后須得微微抬頭才能看著他。
晉杭瞥了女子一眼，后者會意，她輕聲道：“我和李嫂還有約，你們先聊。”
女子走后，余子元帶著晉杭進(jìn)屋。
院子裏的花草被打理得很好，晾衣架上有兩個人的衣服，一套是男子的，一套是女子的，就像是尋常夫妻，貧窮卻溫馨。
晉杭握緊拳頭，他只覺得這一切都十分礙眼。他寧愿看到的還是疏于打理的院子，而不是有條不紊的。
余子元邊和晉杭說著話，邊往屋裏走，他詢問這晉杭近況，換來的是身后的關(guān)門聲。
他疑惑回身問：“大白天的關(guān)……”
話音未落，晉杭猛地上前。
余子元后退幾步，腰部撞到桌沿，他正疑惑發(fā)生了什么，晉杭就俯下身，兇狠吻住了他。
他身上帶著塵土的味道，舌強(qiáng)硬擠進(jìn)溫?zé)岬目谇唬蔽恢氲纳嗉猓睂⑷吮瞥鲆宦晢柩剩瑫x杭才微微退開。
晉杭頭抵著楞住的余子元額頭，交換著彼此呼吸。他沒有分寸，竟是咬破了余子元的唇，破了皮的唇往外滲血。他神色一暗，再次低頭，舔走血跡，鐵銹味在口腔蔓延開。
余子元猛地推開他，受驚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問：“你這是做什么？”
晉杭沒說話，定定看著他，眼裏毫無歉意，只有陌生的占有欲。
重逢的喜悅消失不見，余子元看著晉杭的眼神充滿了警惕，這不是他認(rèn)識的晉杭。
觸及余子元的眼神，晉杭升起一股怒火，他強(qiáng)硬道：“是先生毀約在先，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何時毀約了？”余子元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如今聽他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冷著臉反問。
當(dāng)年余子元答應(yīng)會等他回來，為了他來找他時能找到，不知拒絕了多少次別人搬家的提議。
如今余子元倒好，一來就指責(zé)他毀約。
是個人都有脾氣，余子元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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