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依心頭有些不知名的難過,她換了一枚銀針,而后繼續對羽穆珩道:“繼續探,今日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探出王爺身上的經脈究竟傷到什么程度。王爺,受苦了。”
不知為何,聽了葉子依這話,原本疼得幾乎都要失去只覺得羽穆珩卻突然覺得腦海中一片清明。
這話似乎給了羽穆珩力量一般,讓他再度催動內力,艱難地一點點向著體內斷裂的經脈探了過去。
這段過程十分艱辛,葉子依完全都無法體會,羽穆珩正在經歷的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場痛苦。
她只看到羽穆珩的眉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可是他沒有說一聲痛,甚至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緊咬著牙關,按照葉子依的指示一點一點地用內力探那損壞的筋脈。
有時葉子依看著他實在是痛苦,想要先停一停。可是他就抿著唇看著葉子依,仿佛在等著她下一步的指示。葉子依知道,他也想早些結束這痛苦的折磨,便也不再說要休息的話了。
最后一根針拔出來的時候,羽穆珩仿佛虛脫了一般癱倒在浴桶中。葉子依復又替他添了一塊碳,而后用帕子擦了擦他滿臉不知道是水霧還是汗水,一整張帕子,在覆上他的臉的那一刻,就濕透了。
玉河收了他的藥箱子,羽穆珩的痛苦也是他眼看著的。對著葉子依做了個揖,玉河輕嘆一口氣:“王妃,王爺的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嚴重,這藥浴三天一次,我怕王爺……受不住。”
看著羽穆珩的側顏,平靜的就像是他從來都未曾經受過痛苦一樣。葉子依淺笑著對玉河道:“所以我們一定要治好王爺的經脈。我還從未曾見過王爺穿著戎裝騎馬馳騁的模樣,真想見識一番。”
玉河走后,葉子依怕羽穆珩在浴桶里睡著會著涼,雖然有些不忍心,到底還是想要叫醒他。
可葉子依剛走近浴桶,羽穆珩卻已經睜開了眼而后起了身。還沒等葉子依給他拿來擦身子的帕子,他便緊緊地擁住了葉子依:“子依,多謝你。等日后我的經脈好了,定帶你去岷州,讓你看看我戎裝馳騁的樣子。”
帶著水汽和藥香,葉子依的鼻尖卻只能聞到羽穆珩身上獨有的那股氣味。
原來他……聽見了。
這是羽穆珩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可是卻讓葉子依的心頭忍不住微微顫抖著。在這一刻,她仿佛能感覺到,這個總是冷面示人就算再痛都沒有哼出聲的王爺的一絲絲脆弱。
輕輕地為他披上衣衫,葉子依點了點頭:“王爺,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許久許久,兩人都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葉子依有些站不住了,羽穆珩才放開了她:“多謝了。沒想到你真的能治好,原本本王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不過本王感覺得到,你的藥浴,對經脈有用。”
方才還那么溫柔地抱著自己,如今語氣卻突然又和平時一樣冷冷淡淡,這樣大的反差讓葉子依有些措手不及。
偷瞄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羽穆珩,葉子依裝作收拾東西的樣子,隨意揮了揮手:“只要王爺相信我,三年之內,我定然治好王爺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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