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么天大件事兒我母神都能點頭——”
太行微微斂眉，“相應(yīng)的，你究竟為之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我很好奇。”
“什么都好奇只會害了你。”
話雖如此，趙玹仍輕描淡寫據(jù)實以告，“不過是將他們用來哄我的糖果禪讓出來罷了。”
她的封地靠西，卻還有昆侖神族一家獨大。五方五帝都當(dāng)她是蒙昧稚子。
若非昊天庭一朝傾覆，歷來大事上哪有她干預(yù)決策的份？遑論約束她的五帝封印前不久才剛剛解開。
如今諸事已畢，大帝君臨。她這花瓶天君，不做也罷。
半晌無話。
太行發(fā)現(xiàn)能做的還是唯有嘆氣。
趙玹見狀眉眼間泛起笑意：“相信我，跟著執(zhí)明，你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絕對不虧。”
執(zhí)明執(zhí)明，手執(zhí)明燈者，看顧一世。
何等驚才絕艷無所不能。
太行也跟著笑了：“旁的不論，給你當(dāng)老媽子這么多年，確實委屈了。”
趙玹深以為然：“我欠他良多。一如凡子虧負(fù)萱椿。”
這話由堂堂先生說出口，還是議及一名凡夫俗子，委實有些重了。
“他可不會這樣想，他只會覺得職責(zé)所在。”
太行目光中隱約帶著點子懷念，“他以前找我喝過酒，還自愧累你良多。”
哪裏話。趙玹搖了搖頭。
太行見狀嘖嘖：“你學(xué)得跟他一樣。都是做了好事從不顯擺，也不愛往心裏揣。”
“十日之亂那遭他流落異時空，也只有你一門心思惦記他不見了。”
“彼時我母神又因世間至陽之力過載雙目失明，無法驅(qū)動昆侖鏡撥亂反正，還不知你是付出了何種代價才將他弄回來的。”
他一口悶了酒水，“后來又聽說你為了醫(yī)治他回來之后水土不服所得絕癥，還親自上昆侖跪求雪蓮都沒求來，他感動得那叫一個稀裏嘩啦——”
“喝醉了還一個勁跟我說什么，以后，你、就、是、他、的、神——”
神字破了音。
他咬到舌頭了。
“接著嘮啊，”
顧一抄著手親切微笑，“怎么又沒話了？”
完犢子了，一股腦說完才想起這茬是答應(yīng)過要保密的了。太行抬手掩面。
早知他就不收那勞什子封口費了，現(xiàn)在要他吐出來他也沒那么多錢啊。
“騙子。”
顧一狠起來話不多，“還錢。”
太行輕車熟路摸出紙筆。
“先欠著先欠著。”
他刷刷寫下欠條，“以后從我工資裏扣。”
為今之計，還是先讓老伙計消氣最要緊。畢竟他理虧。
倒歷來是個識時務(wù)的，可惜長了張破財?shù)淖臁ｎ櫼挥质呛眯τ质窍訔墶?
趙玹多少有些尷尬。
她從前還不知道這廝背地裏竟能如此多愁善感。
得趕緊說點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岔開話題。她想。
氣氛有片刻微妙凝滯。
“話說，”
曇槿狀若不經(jīng)意般隨口一問，“涂山氏那小姑娘什么來頭？”
橫豎小姑娘不在附近，他認(rèn)為稍作些許探討也無傷大雅。
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趙玹順勢嘮了下去：“她一開始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哦？顧一接過欠條的同時豎起耳朵。
虱多不咬，債多不愁。太行自斟一杯：“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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