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了,心想:東翁倒也現(xiàn)實的很,這就已經(jīng)提前安排做事了??赡苤雷约捍舜沃姓u議根本無望吧。事情倒是要幫他做的,畢竟現(xiàn)在也不可能離開顧家,要走也是明年春天離開,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才成。
李徽上了車,和吳剛談?wù)務(wù)f說一路從東城往吳郡縣城中心街道走。中正評議由本郡大中正官主持,地點就在郡守衙門大堂,所以去中心街道所在的郡守衙門便可。
秋高氣爽,清晨的天氣雖然有些清冷,但街市上的百姓已經(jīng)不少。人來人往之中,更是夾雜著不少豪華的騾車。今日吳郡城中大大小小的世族子弟很多都要參加中正評議,所以今日街頭確實格外熱鬧些。
很快,李徽便抵達了郡守衙門廣場前。衙門大堂的門還關(guān)著,倒是有不少大車已經(jīng)停在衙門口。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們相互打著招呼,嘻嘻哈哈站在大堂外攀談著。李徽插不上話,也跟他們湊不了熱鬧,下車后便遠遠的站在一棵大樹下等著。
不久后李徽看到了顧昌顧云以及顧家的幾名旁系子弟也紛紛趕到??吹贸鏊麄兌伎桃獾拇虬缌诵律廊A貴,面若敷粉,頗有些世家子弟的風(fēng)儀。
顧昌也看到了遠遠站著的李徽,若是往常,顧昌必是要來嘲笑兩句的。但是自從不久前那件事后,顧昌知道了李徽的厲害,又有不為人所知的事情被李徽目睹,所以只看了李徽兩眼,并沒有太多的表示。
辰時時分,郡守衙門大門轟然而來,幾名兵士走出來站在門口。所有人都伸著脖子往衙門里瞧的時候,一名面貌清瘦的男子走到門口,對著眾人拱手。
“各位,本人乃郡守衙門主事曹慎,奉太守陸使君之命安排今日中正評議之事。諸位聽好了,一會按照名字逐一上堂。在外諸位不得喧嘩,耐心等待。都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眾人紛紛道。
那主事點頭,手持名冊開始叫人。從世家大族開始,一個個的叫進去。每個人花費的時間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出來。今日到場的新評人員約莫三四十人,所以等待的時間還是想當(dāng)?shù)穆L。
李徽站在人群后面,看著世家子弟們一個個的進去出來。這些人似乎并不擔(dān)心,出來的時候笑得燦爛。雖然今日不會立刻評議出品級,但他們似乎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
幾個大族之后時中等士族,吳郡也有不少。畢竟曾為東吳國都,吳郡之地藏龍臥虎,有頭臉的士族是很多的。有的曾經(jīng)也是豪門大族,只是時間流轉(zhuǎn),朝代更迭,不復(fù)往日罷了。
足足兩個時辰后,太陽已經(jīng)到了頭頂,衙門前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人時,李徽才聽到了曹主事叫了自己的名字。
李徽忙整頓衣冠,踏上大堂的臺階走了進去。
郡守大堂之上高高低低坐著十幾個人。有的峨冠博帶,有的身著官服?;蚺只蚴荩蚋呋虬W岳罨兆哌M來的那一刻,他們的目光便都齊刷刷的轉(zhuǎn)向他,目光中帶著審視和挑剔,這讓李徽感覺到甚為不自在。
但李徽知道,從進來的這一刻,其實評議便已經(jīng)開始。雖然有些東西不在中正評議的范圍之內(nèi),但是卻影響著結(jié)果。比如相貌身材走姿風(fēng)儀等等。
這里可是晉朝,李徽曾多次跟隨顧謙參與各種宴會,并在宴會上聽到這幫士族名流談?wù)撍说难b束容貌和姿容,對這些評頭論足。在這個浮華的時代中,這幫人追求的風(fēng)度里便包涵這些東西,這是時代特色。李徽認(rèn)為,這必是會影響他們做出品評的因素。
況且,即便不是在晉朝,得體的姿容和風(fēng)度也是加分項。就好比自己在后世參與各種重要的考試的時候,老師都會提醒一句,要將答題的字寫得端正清楚,保持卷面整潔。據(jù)說這會讓閱卷老師心情愉悅,會在閱卷評分的時候?qū)捤尚?
所以,李徽盡量壓抑心中的緊張,用從容的步伐和松弛的表情走入大堂之上。
李徽本就相貌俊美,身材修長有度。此刻從容走入,舉止沉穩(wěn),面帶微笑,自有一番風(fēng)度。堂上眾人眼前一亮,倒是有不少人心中暗暗嘉許:好一個俊俏的少年!
正前方案后坐著一人,那人峨冠博帶,相貌清俊,衣著華貴。李徽進門便認(rèn)出了他,他便是吳郡陸氏家主,吳郡郡守兼本郡大中正官陸納。
陸氏也是吳郡四大豪族之一,祖上有陸遜陸機陸云等眾多名聲貫耳的人物。到了陸納這一代,雖然朝中已無重臣,但作為江左大族,底蘊猶在,也不是可以輕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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